唸唸有詞的祈禱著。
經歷寒冬的洗禮,矗立在在崇山密林之間的泰一神廟出具成型,這一天是屠何的子民離開冬牧場,各自星散到草場放牧的時刻。
來自鮮卑山腳下的各大部落,屠何人的王族後裔鮮卑人、烏桓人,還有留守在屠何故地五百年的扶余三部,以及他們的忠實盟友沃沮與肅慎的部族首領們聚集一堂,祝福這對幸運的新人還有他們的孩子。
“這是個強壯的男孩,將來必將成為鮮卑的王。”
徹犖歸高高舉起只有一個月大的嬰兒,孩子的父母餘力蘇爾古、別失蘭夫婦滿含複雜的目光看著他,從此刻起他們的孩子將變成鮮卑的繼承人。
現任鮮卑王徹犖歸是鮮卑王族的正統統治者,但是他在意外的戰爭中失去了生育能力,鮮卑王族的庸碌族人沒有繼承資格,勇敢的別失蘭雖然是鮮卑王族的女兒,但是她的女兒身限制了繼承王位的可能性。
餘力蘇爾古是白部鮮卑頭領兼第一勇士,他與別失蘭的結合無論從血統還是實力都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他們的孩子理應是鮮卑王。
“鮮卑王!鮮卑王!鮮卑王!”
觀禮臺上站著幾十個人,黑衣黑袍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身旁的各族貴賓很小心的避開他們,這群人是應邀出席的漢人軍官。
剩下的慶典結束。疲倦的老祭司宣佈各族可以自行回到草場放牧,在秋天來臨之際將重新聚集在此地。各族牧民歡呼著向四面八方散去。
“召將軍請坐,山下的馬奶酒的風味獨特。還有請品嚐我們冬天製作的酥油和乾酪。”
徹犖歸滿含歉意道:“初來乍到條件不好沒有牛羊可以招待貴客們,只有用獵來的雉雞暫時代替,怠慢客人很抱歉。”
“大王多慮,我等馳騁於草原大漠上,並非為一時的口腹之慾,匈奴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匈奴。”召孟舉起馬奶酒緩緩說道。
匈奴!
徹犖歸目光陡然轉厲,下一刻又表露出無奈之色:“匈奴是鮮卑的生死大敵,每個鮮卑人都切齒仇恨匈奴。但是我們並不是匈奴人的對手,去年損失慘重,我們需要休養生息渡過難關。”
“匈奴人的境況也很不好,擊退鮮卑與烏桓兩部損失慘重,今年春天在草原上蠢蠢欲動伺機南下侵攻我漢家,我們漢人可以應付匈奴的大舉進攻,卻沒有辦法深入草原消滅匈奴人,所以我們需要鮮卑的幫助。”
召孟苦苦勸說,徹犖歸只是不住的搖頭不語。餘力蘇爾古不住的向其他各部首領使眼色也無濟於事,鮮卑與匈奴的仇恨再大也大不過生存壓力,軍事上一而再的失敗讓驕傲的鮮卑人信心動搖,他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能擊敗死敵匈奴。
這個過程一如幾十年前的月氏人。在極其自信的狀態下被匈奴徹底擊潰,並一而再再而三的倒在匈奴人的鐵蹄之下,最後淪落到連同族庶支的叛徒烏孫人也能欺負自己。號稱蒼天之下最偉大神靈之子的月氏人陷入自我懷疑,最終導致族群撕裂一部西逃成為大月氏人。另一部潰散成一盤散沙的小月氏人。
鮮卑人也走同樣的老路,只不過鮮卑人的韌勁要遠比月氏人更強。鮮卑人草原之王變成趕進大鮮卑山的土著民,每天與叢林裡的豺狼虎豹熊豬虎搏鬥,惡劣的環境養成鮮卑人彪悍勇猛堅韌不拔的性格,大鮮卑山也是鮮卑人最後一出棲息地,山下的扶余人此前並不歡迎他們,鮮卑人也沒有臉回到故地搶佔同族遠親的領地。
所幸扶余人看在同族的情分,以及漢人鐵蹄的壓力下認可自己的遠親,但是客居終究不能和自己的領地相提並論,說好聽的是兄弟之間互相接濟給你個棲身之所,說難聽點這就是把手伸到自家兄弟的盤子裡搶食吃,你有的吃,別人就沒的吃,青壯有的吃,婦孺就沒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