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幾十裡外,匈奴左賢王設下的大帳裡群將雲集。
左賢王乞鞮身兼先鋒大將之責,調整雲中、雁門、上谷三郡的掠奪方案,大單于的本部主力還在口外虎視眈眈。匈奴各部取食的部落任其自由行動,包括東部邊郡的漁陽、右北平以及更靠近內郡的代國都成為受災區域。大約有六十萬洶湧的遊牧民從各個口子殺入漢地。
他們的目標是掠奪糧食吃飽肚子,漢地的野生動物遇到就抓來吃。漢地飼養的牛羊遇到就搶掠走,漢地的糧倉糧庫遇到就搬空,漢地的壯丁女人遇到就劫走。
以前無往不利的套路現在卻失去作用,漢人龜縮在更加堅固的閭里中閉門不出,土地裡的秧苗還泛著青綠沒法吃,糧倉糧庫在相對安全的閭里中藏著,匈奴人圍著閭里繞了幾圈最後還是選擇搶劫沒帶入村莊的牛羊,獵殺漢地的野生動物活命。
左賢王的心情很差,自從殺回雁門郡就諸事不順。善無城就是橫在匈奴人面前的鴻溝,拿不下善無城就無從談起大掠馬邑,這次南侵行動就是非常失敗的,他不能允許親自主持的南侵先鋒軍陷入僵局,那將對他主持戰爭的個人能力產生巨大質疑,他不能允許質疑的聲音出現。
“雲中郡反擊非常堅決,我們的進攻被打退了三波,牧民們聽說雲中太守程不識都不敢靠近,部落長老們對您的安排怨言很大呀!”
“上谷郡也陷入同樣的僵局。我們只能掠奪無法攻城,漢人早就有備而來築好高牆攔截,我們無能為力。”
“雁門郡……”
乞鞮悶哼道:“雁門郡打不下善無城,派去馬邑的偏師被擊退回來。漢軍主力在馬邑以南緩緩推進,至少有十萬大軍。”
匈奴貴族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大單于並沒有與漢家天子撕破臉的打算。雖然事實上已經在撕破雙方維持的平衡,但是匈奴貴族們依然抱著一絲幻想。也就是所謂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殘酷的事實卻告訴他們不存在任何僥倖心理,你搶掠就要復出被殺的代價。你南下就必須面對強勢的漢軍,藉著主場作戰的優勢匈奴人幾乎沒有任何機會打贏這場戰爭,匈奴騎兵最多隻能在邊境掠奪一下逃走,讓他們深入汗境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偉大的冒頓單于也沒有那個單子深入漢境,只因為孤軍深入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漢軍重圍中,就好比被一條巨蟒森蚺死死纏住的鱷魚,直到被勒死吞下肚子為止。
匈奴人內部達成的共識,無人敢把漢人當做軟柿子來捏,只有勢均力敵的對手才會彼此尊重友好,弱者是不配得到高規格尊重待遇的,好比匈奴人就瞧不起手下敗將鮮卑人、烏桓人,那群敗走鮮卑山、烏桓山的東胡部落不堪一擊,只有漢人可以逼迫的冒頓單于佔盡優勢而不敢動手,所以漢人與匈奴人結為兄弟之邦。
兄弟之邦要拔刀相向,就好比親兄弟為了活命要拼個你死我亡,按照匈奴人的優勝劣汰邏輯本無可厚非,但他們並不明白草原上粗魯也蠻的邏輯並不適合更加文明的漢人社會,漢軍不會對這群草原上的不速之客留情面,不會任由匈奴人在北方予取予求,焦灼的戰局讓雙方都陷入僵局無法自拔。
左賢王希望掠奪到足夠的糧食熬過過夏天,秋高馬肥的時候草原上的生物鏈修復的差不多,屆時匈奴人可以安心的回去繼續享受草原的美妙秋天。
然而,世間萬事不能如願者十之**。
匈奴人不善攻城,上次燒掉善無城也是城內自己放火自燒,就算死堅決不留給匈奴人一磚一瓦的決絕,讓匈奴人自己去火攻城市難度就太大了。
新善無城規模放大三倍不止,城內有糧倉水井還有日常所需的藥品和醫工,特殊構造的城牆可以擋住大部分流矢箭雨的傷害,放任善無城裡一萬多漢軍從容堅守,匈奴的大軍就不敢放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