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的傳統與放牧息息相關,每年冬天會像匈奴人那樣聚居在一起唱歌跳舞打發無聊的時光,然而今年的情況大為不同,大鮮卑山之戰的失利給鮮卑人帶來沉重的打擊。
藏在山林裡的鮮卑小部落被迫轉移到地勢平坦的平原,然而茂密的叢林中居住的原住民並不樂意闖入者,北扶余人對山上下來的入侵者予以憤怒的還擊。
三千名北扶余獵人襲擊數個鮮卑部落,搶走女人和兒童並放火燒掉鮮卑部落的氈房,當鮮卑騎兵趕來的時候遁入密林中消失不見,類似的場景同時出現在十幾個鮮卑部落的臨時定居點,鮮卑人忽然發現自己也要面臨非常尷尬的窘境,剛經歷過鮮卑山的慘敗,再惹上另一個難纏的部族是否明智。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北扶余人的襲擊,作為山上與山下相互毗鄰的鄰居,山上鮮卑人對山下的北扶余人略有了解,北扶余人慣用不知出處的劣質青銅器,還有異常鋒利的石刃木矛弓箭作為兵器,穿著牛皮羊皮縫補的粗劣皮衣披頭散髮,依靠狩獵過活的部落文明,會一些粗陋的畜牧手段,更接近原始人而不是擁有文明的部落。
雖說往上追溯指不定鮮卑人的祖先與北扶余人同出一宗,但是文明的差異讓兩個部族走向不同的方向,鮮卑人打心底裡瞧不起北扶余人。他們自認為是東胡王朝驕傲的繼承者,草原大漠上最偉大的霸主。盛極一時的匈奴人不過是東胡王朝的一條狗,仗著身板硬朗生出幾分反叛之心。狗噬主人也不能改變他們是條狗的命運。
正因為擁有無法割捨的驕傲過去,鮮卑人才特別不能接受眼下的悲慘局面。
如果說失去茫茫無際的草原大漠讓每個鮮卑人對匈奴恨之入骨,那麼現在突然失去幾十年來以為屏障的大鮮卑山的時候,每個鮮卑人心裡可不光是怨恨和憤怒,更多是對未來命運的擔憂以及無盡的驚恐。
鮮卑人記得自己的歷史,在幾百年前還是春秋時代當時東胡還叫屠何,曾經跟隨戎狄部落南下入侵華夏文明,他們作為一部先鋒攻擊燕國,很不幸趕上強大的齊桓公會盟諸夏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並說出那句最著名的“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
當時被打慘了的戎狄部落裡就有屠何,受到重創的屠何就像被打散的所有戎狄部落那樣逃回北方老巢舔舐傷口,但是他們沒想到那一戰把屠何的精銳打的七七八八,屠何王也死在逃往的路上,失去部落共推首領的屠何部落瞬間分崩離析,接著是無窮無盡的動盪在大平原上不斷上演。
當那場動盪持續兩百多年直到戰國時代初期。整合出來的部落已經不再稱作屠何,他們自詡為蒼天之“子”的東胡部落跨過大鮮卑山第一次踏足漠北草原的膏腴之地,東胡人才發現原來茫茫無邊的大草原才是最美好的地方,遠比呆在大鮮卑山東麓平原與狗熊野豬搏鬥容易的多。
短短一百年就讓東胡膨脹成大漠草原的超級霸主。吸取先祖屠何攻擊齊國不成反被到瀕死的教訓,東胡部落非常小心的處理與戰國的關係,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七國會盟再來一場屠何式的大崩潰。於是南北兩個文明圈相安無事的渡過兩百年時光直到東胡被擊潰,鮮卑與烏桓在崩潰中誕生。
北扶余人不過是幾百年前被自己瞧不起的同族。在自己稱霸大鮮卑平原時只是群在山裡和叢林狼做迷藏的原始人,自己離開故土幾百年才逐漸掌握東胡遺留下的領地。還曾一度被東胡支配過一百多年時光,在東胡崩潰時自行脫離出來。
鮮卑人很惱火,這群不起眼的廢物竟然變成難纏的地頭蛇,而曾經是這片土地主人的東胡後裔卻變成陌生的外來者,幾百年的草原生活讓鮮卑人早就把曾經的家鄉忘個一乾二淨,面對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森林和完全不熟悉的地理環境,鮮卑人傻眼了。
“所以,為今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