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我們什麼時候去接他回來?”她吸了下鼻子,想到他們身後留下的還不到五個月大的兒子,出事當天因為託在朋友家才得以逃過一劫。
這幾天她沒時差地忙碌著,茫無頭緒地聽著廖律師的指揮辦理各項手續,亂烘烘的腦袋沒空多想小外甥的事情,聽廖律師說孩子暫且安置在信賴的朋友家中,她也就不疑有他的先著手處理姐姐的後事,直到現在才想到該把孩子接回來了。
“孩子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只要專心處理你姐姐這邊的事情就好。”廖律師早有準備地說。
“這又是什麼意思?”她微怔,看他似乎不像原先說的那樣有帶她去接回外甥的意思,還一副要她別再過問的感覺。
“孩子目前在齊夫人身邊,有保母全天候照顧,所以請你不必為他擔心。”他說明那孩子已被接到齊家,受到良好的照顧。
她帶點不解的眼神看著他,混沌的腦袋奮力振作地消化著他所說的話,及以他想傳達的訊息,難道——
“他們一開始就打算要帶走那個孩子,不讓我和他見面是嗎?”她恍然大悟,這才察覺出他們的意圖。
原來趁著她腦袋一團亂,忙得無暇顧及那個孩子的同時,齊家早就派人把小孩給接走了,而她居然還傻傻的相信廖律師所說的話,以為等處理完姐姐的事情後就可以見到自己的外甥……
幾秒的沉默,等於回答了她的問題。
汪採瑄心痛又訝異,完全沒料想到齊家的人竟會做到這種地步!毫不知會一聲便擅自決定了孩子的歸屬,一點都不尊重他們汪家的意願。
“廖律師,這麼做是違法的吧?他們有什麼權利擅自帶走那個孩子?”她憤憤不平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她的個性一直都沒有姐姐來得堅強、勇敢,但這點權利她還懂爭取。
“在法律上,你們的確有權出面權爭取孩子的監護權,保有探視孩子的權利,不過打官司需要相當的時間和金錢,依目前的情況,你們恐怕很難在這場官司裡佔優勢,我建議你要考慮清楚再採取行動。”廖律師就事論事地分析道,並不否認她的話。
“怎麼可以這樣……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搶走這個孩子嗎?”她抿著顫抖的唇,忍住委屈的淚水,覺得齊家的人對姐姐真的好絕情,她才過世幾天而已,他們就毫不留情的奪走她摯愛的丈夫和孩子,拆散了他們一家人。
“汪小姐,我勸你換個角度想,齊夫人絕不會虧待自己的孫子,孩子留在齊家會受到很好的照顧,衣食無虞。”律師好心地勸她,見她憔悴的臉色又添許些哀傷,纖細的雙肩看來弱不禁風,彷佛隨時都有垮下的可能,心裡也有點同情她的處境,但他拿錢辦事,基於受僱的立場,對她也愛莫能助。
此時,廖律師的手機正好響起。
他接起電話,喊了聲“齊先生”,還沒說上幾句話,一旁泫然欲泣的汪採瑄便突然衝上前搶走他的手機……
“你們不可以擅自帶走那個孩子,他也是我姐姐的孩子,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她激動地喊出內心的不甘,指控他們的霸道無理,試圖替自家爭回應有的公道。
對方沉默一陣,丟回的話顯得十足冰冷——
“支票收到了吧?”
她愣了下,片刻間還來不及將思緒轉回那筆錢上,對方又自顧自地說:“房東後天就會過去收回那間房子,你在那之前離開,鑰匙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不待她作任何回應,對方說完就切斷通話。
冷酷的聲音殘留在她耳裡,終於還是逼出了她的淚……
汪採瑄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渴望自己能擁有像姐姐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可以讓她抬頭挺胸的面對這連串的打擊和挫折,不被打倒。
一個人的她覺得好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