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最大的一間酒樓,招牌菜花雕雞宴十分地道。上官亨常讓小遊買回來下酒,卻不常出去吃。那種地方人太多,他一個縣太他帶著姬妾出沒實在不成體統。可今天天氣不好,想必那裡沒有多少人,便允了。
二人換好便服,岑染頂著越琬的麵皮換了男裝後,二人一道從後門出去。到了聚仙樓,果真人跡了了!掌櫃的見是縣太爺親自駕臨,趕緊騰出二樓最風雅的一間包廂出來。岑染負責點菜,四菜一湯二素二葷,毫不奢糜……
“你這是替他省錢?還是替我省錢?”縣太爺肯駕臨他家飯館是給他面子,管他老闆後頭是哪位,也斷沒有要這種飯錢的道理。
“我這不是為你的官聲著想嗎?”
“得!您省省,我可沒打算升官進爵,最好可以一輩子在這種沒人管的地方當個縣令,自自在在。”雖然不勤於庶務,可上官亨也知道花溪這個地方是不錯的。蠶稅可以剋扣,獄案卻無多少,又因本地山澤居多,糧稅收得也不多,可野物進項不少。幾個月下來,師爺呈上來不少黃白之物。他個人有多少,上官亨不在意。他只在意日子過得差不多就好!現在多了那幾個吃飯的,更覺得花溪這地方實在不錯。
話題沒找好,一頓飯菜吃得依然沉重。
是故,結了飯錢後,便衣素服的二人藉著隱隱剛升起的街面燈火慢慢的往縣衙方向走。今天的雨下得頗大,街面上幾乎無人,轉入縣衙后街時更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岑染看看上官亨的模樣,突然間拉住了他的手。上官身上頓時一顫,不敢置信的扭回頭來看沈世雅,見她轉了半步過來,居然又拉住了另外一隻手。指節頓時發緊,深深的攥住她的手指,才要說話時,沈世雅卻先開口了:“上官,我知道你……你對我有些喜歡。可是你應該知道,就算再如何,我與你都是不可能的。裝樣子可以,其它的,他們不會允許。”
上官亨頓時閉眼,耳邊傳來沈世雅的低嘆聲:“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只盼著別人不要與我一樣才好。木茵是有她不對的地方,可我也看得出來,她不是個壞心眼的姑娘,只是沒有經見過世事,嚇得一時無措而已。如果她沒有孩子,我不會管這樣的閒事,可如今你們有了兒子,就恕我說句不該說的。千不看萬不看,看她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墜了你的孩子,還一路養大的份上,別總這麼冷著她。女人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受的罪是你們男人無法想象的。更何況你先前也說了,你對她並沒有好到怎樣的地步,又才是新婚,連一月都不整。她才十六歲,正經養在深閨的小姐,家門清淡平靜,你能指望她做出何等事來?如今這般……不管她為什麼來,挑在什麼時候來,她總算還是對得起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對不起她了?”
上官亨不想回憶當時的情景,沈世雅不知所蹤,賀世靜被罰進苦役局,自己讓父親打斷腿疼得日夜不安,滿心焦錯的時候,木茵卻頭也不回的和她父親走了。如今昭帝才有了啟用自己的苗頭,她便出現了?這樣的妻子,好讓人心冷齒寒。
“我知道!我知道你如今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是以後嗯?以後怎麼辦?只你們兩個鬧得天上去,我也不管。可稚子無辜,他會長大,會懂事的。上官,你忍心嗎?”那畢竟是你的兒子!
重重的靠在青牆上,閉目封唇,一個字也不想往外吐。
岑染跟了過來,站在上官亨身邊,遙遙燈影下這條巷子似乎深不見底,幽得人心裡發慌無措。
“我知你難受,這樣沒有指望的日子誰也過得憋屈。可是上官……”還想繼續解勸,不想上官亨卻打斷了自己開口:“世雅,你有想過你的將來嗎?”昭帝看樣子十年裡是沒有指望振興帝綱的,南太子倒是日漸穩翼……“不如,我想法子把你送過江去。”說這話時,上官亨整個人都亮起來了,精神抖擻宛若戰獅。可岑染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