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對著立於風雪中的衛兵歉然地一笑,由著侍女攙扶著自廊下的衛兵跟前走過。
阮映雪好奇地抬頭,正好與韋賢妃溫和的眼神對上,她心虛低頭,再次抬頭時,韋賢妃已是端坐於馬車上;白衣侍女放下簾子之時,韋賢妃又有意無意地望了她一眼。
她狐疑地抹了把臉,卻不覺有何異樣,不禁暗笑自己疑心太重。
正想著,車隊已經開始緩緩往外走,秦檜騎著馬緊跟在馬車旁,而那一隊他帶來的宋兵則是分開守在馬車的前後左右,將馬車包圍在正中。
她恍然大悟,原來秦檜也還是極其小心謹慎的,即便是如他們幾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金兵,也不敢掉以輕心,除了自己緊緊守護好車內的韋賢妃,連馬車四周圍的護衛也全部換成自己帶來的jīng兵,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馬車緩緩行進,不多時出了城,秦檜調轉馬頭向他們拱了拱手:“多謝各位軍士相送,代向完顏將軍致謝!”
那幾個金兵也不多話,點點頭便要轉身離去。
阮映雪見時機大好,靈機一動,蹲下身捂住肚皮痛呼哀叫。
那幾人折返皺眉,其中一個短眉吊眼的矮瘦金兵粗聲粗氣地問道:“你怎麼回事?”
阮映雪不敢答話,拍拍肚皮,指手畫腳半天,那幾個金兵明白過來,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哪個營的,怎麼中午吃一頓燉狗肉就拉肚子,恁地沒有口福!”
阮映雪故作腹痛難忍狀,齜牙咧嘴痛呼不停。
金兵們相互看看,無奈道:“既然這樣,我們先回,替你討個解手方便假。”
阮映雪欣喜地點頭,仍舊捂著肚子迅速奔至不遠處的大樹背後,伸出手遙遙向他們一揮,那幾個金兵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扭頭大步離開。
她躲在樹後,眼見著金兵遠去了,正要站起身走出來,卻又發現道邊閃過十來個高大的身影。
那幾個灰sè的身影速度極快,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阮映雪見那領頭的身影極為眼熟,不由多看了一眼,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那領頭的大漢居然是額齊格!他數月前不是中了劇毒?怎的還活著?
她暗叫一聲糟糕,也顧不上其他,連忙拔足追上去。
不等靠近,已經遠遠聽見刀劍相擊的聲響,馬在風中哀哀嘶鳴,女子的尖叫哭泣聲混在喝叱聲中,極為混亂。
她趕到之時,正好看到額齊格混在宋軍衛兵之中,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左一刀又一刀的砍倒了許多軍士,越見接近被圍在zhōng yāng的馬車。
原先守在馬車旁的秦檜被四個灰衣大漢糾纏著,分身乏術,只能焦急地大吼:“保護好太后!保護好太后!”
額齊格冷笑一聲,劈開攔在身前的一個宋兵的身體,一個大步跨到馬車跟前。
坐在馬車外的兩個侍女望著他手中沾滿鮮血的大刀,驚恐地尖叫一聲,若同篩糠一般瑟瑟發抖著抱在一起,絲毫不敢動彈。
額齊格獰笑數聲,一刀揮向那兩個侍女,只聽得“撲、撲”兩聲悶響,兩人已經無聲地倒在血泊中。
鮮血很快染紅了整個大地,阮映雪望著地下那兩具年輕的軀體,眼前漫過一陣紅霧,踉蹌了幾步險些站不住腳。
血泊中,那兩張年輕美麗的臉孔扭曲變形,雙眸大睜,彷彿還來不及看清眼前的劊子手,如花一般的生命便已凋零。
她雙手在顫抖,卻仍舊拔出了泣血金匕,飛快地掠向額齊格身後,閃著寒光的劍尖對著額齊格的後背狠狠刺去。
額齊格聽得背後風聲,急忙回身yù格開已然到了身後的短劍,卻不想阮映雪也是用了全身力氣刺來,即便是神力如他,也沒能在那電光石火之間完全卸開短劍傳來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