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長公主想要息事寧人,他也不好跳出來反對。
昌郡王仍然伏地不起:“多謝陛下開恩。”
南興帝話鋒一轉:“大理寺在你府中,查實了私鹽相關線索,接下來,你便好好協助大理寺,儘快將此事查清,也好免受牽連。”
一番話,簡直大有深意。
只差沒明著說,你趕緊把身上關於私鹽的干係給整乾淨了,為大理寺提供線索,協助大理寺辦案,將功補過,免受牽連。
簡直是堂而皇之的包庇。
可範寺卿也知道,昌郡王位高權重,還握了兵權,又豈是輕易能辦的?沒看到長公主為了息事寧人,都刺了自己三下,流了這麼多血嗎?
範寺卿雖然為長公主不值,卻也沒有頭鐵到去忤逆陛下。
……
昌郡王前腳剛走,女醫官就揹著藥箱趕了過來,先為長公主把脈,稟報陛下,只是輕傷,隨即帶長公主去偏殿包紮傷口。
“傷口刺得深,要仔細養著,千萬不要沾水,更不能牽扯到傷口,這段時間要注意按時服藥、換藥……”
女醫官交代了諸多禁忌事宜,隨後出了偏殿,向陛下覆命。
又過了片刻,南興帝走進偏殿,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斥責:“不過一個私衛,便交給昌郡王處置了又如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損傷,因何要為一個私衛自損身體,你……”
“父皇別擔心,”姜扶光目光顫得厲害,輕斂了長睫,“養些時候就沒事了。”
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話,南興帝一口氣憋在心裡,再也發不出來了。
“你呀,朕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他嘆了一口氣,心疼地問,“傷口疼不疼?”
“疼。”姜扶光可憐巴巴。
南興帝一臉沒好氣:“貼心的小棉襖,現在也變成了小討債鬼了,回頭讓你阿孃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教訓你。”
“父皇,”姜扶光巴巴撒嬌,“不告訴阿孃好不好?讓阿孃知道了,她肯定又要擔心。”
“不捨得讓你阿孃擔心,你就捨得讓父皇擔心了?”南興帝惱著臉問。
姜扶光一臉訕訕。
南興帝嘆了口氣:“這次你受委屈了,可是覺得父皇罰昌郡王,罰得太輕了?”
“沒有,”姜扶光搖搖頭,“端郡王和昌郡王都捲進了私鹽案,顯是有人想渾水摸魚,宗室已經夠亂了,不宜再多生事端。”
私鹽案動搖的是南朝的根基,父皇已經很頭疼了,她既幫不上什麼忙,亦不能拖了父皇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