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鈺雙手托腮坐在桌前愣神,李鴻章的情報令她沉重不安,她突然起身走到神龕前取出錢盒,端到裡屋床上一一數著……
國藩跳下馬車抬手準備敲門,卻又停住。他反轉身子在門前徘徊了片刻,再次舉起了手,周升匆匆趕來開門,曾國藩忙問:“哈,福祿回來了吧?”
周升說:“他早回來了,還帶回好大一筐西紅柿呢。”
國藩走著說著,像佔了好大便宜似的:“我們正好路過集市,人家就剩這麼多,我們全給買下了。”
周升淡笑了下:“哈,一早,守貴也買回好多西紅柿。十好幾斤呢,個頭頂老爺買的兩三個大。”
曾國藩說:“我買的是小了點,不過一樣吃。”周升說,“老爺就是會買東西,還便宜不少的吧?”
“那是自然,京話不是叫撿漏嘛!”秉鈺聞聽國藩和周升說話,忙將錢盒放回老地方,迎上國藩:“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剛忙完。”國藩脫下衣服朝臉盆走來準備洗臉,秉鈺聞得國藩身上有股酒氣,便湊近國藩臉聞了聞,國藩以為秉鈺要和自己親熱,忙說:“哎,我臉還沒洗,等下。”
秉鈺盯著國藩反問道:“等什麼?”
“你不是要...”
“美死你呢!說,怎麼滿口的酒氣?到哪兒喝酒去了?”
國藩尷尬一笑:“路上碰到鏡海先生,我二人在酒館小坐了一下。你鼻子真靈,我喝的總共不到一兩。”
秉鈺說:“喝酒能解決問題嗎?”
國藩被秉鈺的話一震:“哈,你怎麼個意思?”
秉鈺說:“你就不想和我說點什麼。”“我沒什麼要說的,你想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想聽你親口說。”秉鈺的話使國藩越發的不安起來,他忙掩飾心虛打岔道,“秉鈺,剛才路上,我突然想起在嶽麓書院讀書時的一件事情。”
秉鈺驚訝道:“嶽麓書院?哇,那可是老皇曆了。什麼事那麼值得追憶?”曾國藩說,“那年,我和劉蓉幾個同學去逛廟會,看到一個戲班在唱花鼓戲,劉海砍樵。剛才,突然感覺你好像那位胡大姐。”
“怎麼,你看我像狐仙?”
國藩將臉巾搭在盆架上,故意哄秉鈺開心,繪聲繪色著唱著:“胡大姐,你是我的妻羅哦...”
秉鈺望著丈夫裝出的笑容,心疼得差點哭出來,她含淚接唱道:“劉海哥,你是我的夫哇啊...”秉鈺一下撲到國藩的懷裡,她被國藩強顏歡笑取悅自己而感動,不由得兩行熱淚,“秉鈺,你唱得真好,我還第一次聽你唱戲呢。”
秉鈺說:“國藩,以後,我每日唱給你聽...”國藩感到秉鈺實在不對勁,忙問,“秉鈺,你這是怎麼了?”
秉鈺抹了把眼淚:“來,我們喝杯茶。”
國藩忙解釋:“哎...我可沒給你要錢的意思。”
“不要錢,就不能坐一起喝杯茶了?”二人坐了下來,秉鈺給國藩倒上茶,國藩忐忑地偷視秉鈺。秉鈺說,“師哥,出了問題不要回避,更不要揹著我。其實,你今日早就沒事了,你躲我做什麼?遲早不是還要進家?”
曾國藩吃驚道:“你怎麼會知道?”
秉鈺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你所擔心的事給解決了。”
“怎麼解決的?”
秉鈺說:“我得知這個訊息後,立刻召集所有傭人開了會,講明瞭事實。國家危難,我們發不起工錢了。希望他們能夠重新找份零工,人仍可繼續住在這裡。可大家一致堅持共渡難關,一個都不肯走。剛才,我算了算,若不發工錢,僅是吃喝,節儉一些,我們不差什麼,只是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曾國藩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沒必要瞞你。此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