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娘,四嫂。”鍾秀忙拉著雅芝坐下,“哈,我見娘一個人悶在屋裡想兒子們呢,想著,娘平時最疼弟妹,就帶娘過來和你說說話,讓娘開開心。”
雅芝忙坐在婆母身邊,笑著撒嬌道:“娘,您是否只偏心兒子?兒媳天天守著娘,還是抵不過對兒子的掛心?我都嫉妒了呢。”
江氏呵呵一笑:“娘再掛心兒子,也比不了妻子的牽掛。”
鍾秀忙拿出耳墜:“要說嫉妒的應該是我!瞧,剛說要來和弟妹說話,娘馬上拿出大哥孝敬的耳墜,非要拿來給弟妹戴。說是弟妹長得白淨,最配綠翡翠。”雅芝驚訝道,“大哥千里迢迢託人帶回孝敬孃的,雅芝哪能奪娘所愛。”
江氏道:“你大哥的孝心娘領了。只是,這翡翠顏色太鮮,我這把歲數戴上不合適。娘送你戴了。”雅芝拿著耳墜,“娘這麼偏心雅芝,我上面的兩個嫂嫂,定是被雅芝得罪了。”
鍾秀笑道:“家中三個妯娌屬你最小,我和大嫂能不疼你?”江氏說,“收著吧,秉鈺和鍾秀都比你大,她們都知道敬老讓小。”
“那兒媳就謝謝娘了。以後兒媳每看到這副耳墜,便會想起大哥的孝心。就當是大哥教導雅芝,好好孝敬老人的示物吧。”
江氏樂呵道:“你們幾個兒媳個個都比著孝敬。俗話說,兒子養得好,不如兒媳找得好。娘這輩子知足了。”
雅芝笑道:“瞧娘說的,一切還不賴於娘持家有方。”江氏起身道,“行了,你們妯娌倆說話,我回屋歇會去。”江氏說著出了屋。
鍾秀回頭對雅芝一笑:“我們廟會回來,我一直在尋思,我與你四哥成親時,九弟尚在京城隨大哥讀書,在那差不多兩年。這,何時認識的荷香呢?我生怕你對九弟有誤會,惹自己不高興。”
雅芝扭捏道:“哪有,我沒不高興。”
鍾秀說:“所以,我就找國葆和壯芽去打探。這才知道,那荷香原來是二喜叔山寨上的。荷香平時教國葆和壯芽習武,他們都稱她師姐。九弟當初學騎馬,也跟著二喜叔一陣子,想必他們那時認識的。這都早兩年前的事了,那時,國荃還沒去京城呢。”
雅芝聞聽如夢方醒:“哦,是這樣。”
鍾秀繼續道:“我們去逛廟會,誰也沒約誰,都是貿然而去。這突然碰到荷香,你說,九弟見到熟人,能不上前打個招呼?再說,你也看到了,荷香身邊也有個男子,或許人家早成了親,和自己丈夫逛廟會呢。”
雅芝聽鍾秀這麼一說,便也釋然了:“四嫂,謝謝你這麼心細。其實,我也沒把國荃往別處裡想。”
鍾秀笑道:“我不擔心你和九弟產生誤會嘛!所以,就想問個明白。九弟平時性情仗義,見到熟人,又是對自家弟弟那麼好的師姐,這很正常。”
雅芝感激道:“謝謝四嫂這麼體恤雅芝。”
“嗨,剛才娘還對我說,我們做媳婦的,各自從孃家嫁過來。進了曾家門,這輩子都是一家人。”
雅芝喃喃道:“我知道曾家規矩大,兒子們不會做出越格的事來。我滿心希望,國荃能像幾個哥哥,熱愛學業。”
鍾秀說:“九弟將來定會有大出息。我看他比你四哥強,你信我的沒錯。”雅芝羞澀一笑。
國藩此次搬的家,是二十八間房的三進院;房子寬綽,人的心也跟著亮堂起來。馮樹堂正在房間扶著紀澤的小手描紅:“嗯,寫得不錯。來,念給我聽聽。”紀澤指著自己寫的字,“天,下,太,平。”
馮樹堂點頭稱讚道:“哈,記性真好。”
秉鈺正在客廳抹桌子,周升進門便說:“夫人,老爺早上交代,要我去琉璃廠買些筆墨和蠟燭回來,家裡不是來了老爺的四個門生嘛。”
秉鈺忙放下手中活:“哦對對,稍等,我拿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