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一重又一重的房子,一座又一座的假山,院子又前院後院,池子有大池小池,書房也有大有小──原來慕容開真的有書房,而且,也真的好大好大。
季月已經不敢隨便取笑了,將軍府不是個能讓人恣意說笑的地方。顯然老將軍治家如治軍,成群的僕傭紀律嚴明不說,長幼尊卑也極分明。慕容開在府裡是唯一的少爺,所到之處,所有下人全都恭敬以待,不敢怠慢。
季月被安排住進極大舒適的房間,裡頭有她從未見過的精繡枕被,木質沉重紮實的桌椅,細瓷茶杯茶壺,烏檀木的鏡箱衣箱,還有一疊疊緞面綢面的華麗衫裙。
第一次換穿長裙,季月連走路都不大會走,一起身就險些給絆倒。
幫她換裝梳頭的丫頭抿著嘴兒偷笑,私底下偷偷互相使眼色──果然是西疆來的蠻子。
“我不會穿長裙,有沒有褲子?”季月老實說,也不怕笑。
丫頭們還使抿著嘴,面面相覷,“只有下人才著褲,季姑娘,你使少爺帶回來的客人,怎麼可以穿褲裝呢?”
季月覺得 頭痛起來,一定使頭髮扯得太緊了。她從沒梳過這樣得髻,一大包垂在腦後,頭好象大了兩倍,髮簪像使腰鑽進頭皮裡去──
真使活受罪,為什麼丫頭們全都神色自若?
到了晚飯時分,她又吃了一驚。一個人在房裡吃,有兩個丫頭伺候不說,還擺滿了整桌得菜。有湯有肉,有菜有點心,有茶還有酒,精緻美味有豐盛,一個人是絕對吃不完得。
比起在西疆時,一碗粗米飯或窩窩頭配一兩樣鹹菜酒夠了,要時偶爾變點花樣,
烙個餅或燉個紅燒肉,眾將士全都感激得快流淚,慕容開更是很捧場的吃得一乾二淨。哪用得著這麼多,這麼豐盛得菜?
“擺了這麼多,還有誰來吃飯嗎?”季月指著一桌子得菜餚,奇怪地問。
“沒呀,就季姑娘一人。”
“那慕容……少將軍呢?”
“少將軍剛回來,這幾天都有人接風洗塵,還要進宮裡去,皇上一定留吃飯。”
“是呀,每次回京城,接風宴都要吃上好一陣子,可忙著呢。”
兩個丫頭開心說著,一面幫季月盛湯、拿筷子、拿調羹。
季月不習慣讓人伺候,索性問她們:“你們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我一個人吃不完。”
話才說完,兩個丫頭就像看到鬼似的直瞪著季月。
哪有這樣的規矩?下人坐著同桌吃飯?她是想害她們給管事的好好罰一頓是不是?不懂規矩的丫頭不但會挨罰,情節嚴重的搞不好還要趕出門去!
丫頭們不敢多說,臉色蒼白地快快伺候好季月吃飯,然後就落荒而逃,深怕這奇怪的季姑娘又想出什麼鬼主意整她們。面隊著滿桌豐盛佳餚,又困惑又無助。
一天、兩天、三天,果如她們所說,慕容開一回京城就忙得不見人影。季月倍塞在角落,誰也不認識,將軍府又大得嚇人,她出去走沒幾步可能立刻迷路;就算沒迷路,也會讓管家或丫頭給請會房間。因為開少爺鄭重交代過,別讓這位季姑娘在外亂逛,萬一給將軍或夫人看見了,很難解釋。
慕容開一直還沒工夫跟父母稟告,季月就只能一直待在房間裡。雖然房間寬大舒服,但成天待在裡頭,到底要做些什麼?
“季姑娘想要繡花嗎?繡架、繡譜都擱在花廳角落,那一藍子都是上好得絲線,可以隨意使用。”丫頭指引她,“還是要看書?描紅?畫畫?隔壁就是小書房,筆墨紙硯齊備。季姑娘若還需要什麼,交代一聲便是。”
開什麼玩笑?季月不會繡花,也步識字,別說看書、畫畫了,她連書房都不大敢進去。
這種日子到底怎麼過?真難想象,像慕容芫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