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
將軍府。
會客廳。
公孫雄端坐於主位,身後站著與他形影不離的副將,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
與公孫雄相對而坐的是令狐雁,他輕搖摺扇,風度翩翩,儼然一位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
令狐雁開口道:“都督大人,此番行動,未免太過冒險了吧?”
公孫雄目光堅定,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這點逆境都承受不住,那便是他的命該絕於此。”
令狐雁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暗河的殺手對徐天佑而言,恐怕已非逆境,而是生死存亡的絕境。”
公孫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語氣狠厲道:“若他連暗河的殺手都無法應付,又怎配當徐浚的兒子?”
令狐雁輕輕一笑:“其實,都督大人大可將他請至府上,親自指點一二。”
公孫雄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紙上得來終覺淺。真正的成長,唯有在血與火的洗禮中才能獲得。”
令狐雁笑道:“若徐天佑真的死了,你怎麼和九泉之下的徐浚交代?”
公孫雄語氣裡沒有一絲愧疚:“我與徐浚是在戰場上一起並肩作戰,用血澆築出來的情義。他自然懂我的良苦用心。”
公孫雄又道:“若徐天佑死了,只能證明他太過弱小。徐浚的兒子若這麼無能,早死一些也好。以免丟了徐浚的名聲。”
令狐雁微微一笑:“我派出去的暗河殺手已經傳回訊息。”
公孫雄道:“找到徐天佑了?”
令狐雁點了點頭,道:“找到了。”
公孫雄道:“在哪?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何不帶來?”
令狐雁道:“帶不來。”
公孫雄問道:“為何?”
令狐雁道:“因為徐天佑和林玄兒,還有一個道士,三人一起跳崖了。”
這本是很讓人震驚的事情,至少應該震驚的聽到這訊息的人目瞪口呆,眼露恐慌之情。
然而公孫雄沒有,他沒有任何表情。
——甚至連稍微皺一下眉毛的動作都沒有。
他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自顧自將酒喝完。
公孫雄道:“自我創立暗河,由你接手當門主之後,我們要做的事情似乎還沒有失敗的。”
令狐雁點頭,道:“公孫都督神機妙算,自然是不會失敗。”
公孫雄道:“我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令狐雁點了點頭。
公孫雄倒了一杯酒,將酒杯推到了令狐雁面前。
令狐雁接過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公孫雄不再說一句話,起身離去。
令狐雁也起身作了個揖,便離開了將軍府。
令狐雁手搖摺扇,步履輕緩地穿行於繁華的大街之上,他的目光雖然漫無目的,但心思卻如同扇下的微風,輕輕拂過時局的每一個角落。
徐浚生前扶持丐幫,使其成為天下第一義幫,其名號響徹江湖。丐幫弟子遍佈天下,他們秉承著徐浚的遺志,以\"君子固窮\"為信條,即使身處困境,亦不失其志。
李不予扶持了正道領袖天音閣,可在私底下卻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公孫雄,卻暗自組織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河組織。暗河的成員行蹤詭秘,手段狠辣,他們的存在,為江湖與朝堂都帶來了一抹陰影。
公孫雄對屬下不可謂不好,白如鏈和沈兵的失敗,並未換來嚴厲的懲罰,反而得到了一筆銀兩,讓他們得以隱居深林,遠離塵世的紛擾。
這與李不予的作風截然不同,若是在李不予麾下,他們恐怕早已化作荒郊野嶺中的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