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要起房子。說是雪化了就整。
你二舅可倒好,他養你舅姥爺,合一塊堆兒過日子,分的錢還多吶。
你看見了吧,那破房子都要塌窩了,他不蓋房子,買了臺這麼個玩應,還半新不舊的,全花光了。挺大歲數了,照你大舅差……哎呦,你舅姥爺你大舅二舅都出來了,快著點兒。”
畢月很從容,可劉雅芳也不知道是因為陳翠柳的事兒啊?還是一直以來見她舅就膽小的原因,她有點兒緊張。
她緊張不要緊,就這麼眨眼的功夫,眼瞅著就要停車了,她還磨叨畢月:
“你說你,不大點兒個歲數,不是穿灰就是穿黑的。家裡放著新鮮的棉襖你不穿,打扮的比我還老。”這是嫌棄她閨女了。
劉雅芳還特意側頭仔細瞅了瞅畢月的形象。
嘴上這麼說,實際心裡還算挺滿意。
她閨女隨孩兒他爹那大高個,細了高挑的,長的又是取她和畢鐵剛的優點,就是那個衣裳和短頭髮啊,她有點兒瞅不慣。
劉雅芳的大舅站在最前面,矮瘦的老頭,年齡大了,眼神不咋好使,背個手,眯縫著眼睛,扯嗓門問道:
“這是鐵林跟來啦?那鐵林可是稀客呀,多少年沒見著了!”喊完緊著咳嗽。
老爺子的二兒媳,也就是陳翠柳的表姐爽朗笑道:
“爹,啥鐵林吶?稀客沒來,來的是嬌客,你快看是誰來啦?”
說著話的功夫,畢月一邊開車門子下車,一邊趕緊打招呼道:
“舅姥爺,過年好!大舅大舅媽、二舅二舅媽,過年好。”實際上,她一個也不認識,但沒人發現。
不過畢月依舊囧了囧。
因為面相上一看就知道這人挺精明、挺會說話的大舅,笑著上前先和畢月打招呼道:
“大學生來了。真像你舅姥爺說的,這得有多少年沒見了?
前些年,一問你娘你呢?她就說你擱家學習呢。
成子和狗蛋兒倒是見著兩回。就你,總不來。
你大舅媽擱屋煮餃子呢,正好咱一會兒趁熱乎吃。”
畢月扭頭看向搶她娘懷裡大包袱的女人,聽劉雅芳叫“二嫂”,知道那是真的二舅媽。
但扶著舅姥爺那女的,那是誰啊?
後來,還是畢月進屋聽大人們嘮嗑,才多少聽明白點兒,感情那女人是老爺子的乾女兒。
其實也不是認老爺子,是農村有個說法,孩子不好養活得認乾媽,她是在舅姥姥活著時認當的乾孃,還住東院兒。
時間久了,女人挺實在,挺借力,就這麼的,沒人拿她當外人。
畢月打算吸取經驗教訓,少說話,就咧嘴賠笑裝憨厚吧,然而,她二舅那人真是……挺大歲數了,像她娘評價的那樣,玩心不死。
她愣是被二舅給拽住了。
畢月眼睜睜看著她娘被二舅媽扯進院兒,她舅姥爺那個小老頭,也拍拍她肩膀說了句:
“好孩子,都多少年沒端過舅姥爺家飯碗了,等會兒進屋吃餃子。”然後就開始跟左鄰右舍的老頭老太太們,指著畢月道:
“這是首都的大學生,就是前幾年那個狀元!我那外甥女家的。嗯那,她家的丫頭。
可不是咋地?算是熬出頭了,家裡還一個小子呢,也擱首都念大學,今兒沒來。”說完就背手站一邊兒聽奉承,還衝院子喊道:
“雅芳啊?先跟你二嫂嘮著,等會兒我就進院兒。”
畢月有點兒懵,不過她不是獨一個人在懵圈兒,還有她娘。
劉雅芳受到了以前從沒有過的熱情招待,她心裡直犯嘀咕:
這是要嘎哈啊?擁護(因為)啥啊?翠柳那事兒,不是辦的禿嚕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