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大殺器。
可惜的是,這卻是假的,還是一件未完成的殘次品。
李暮蟬把玩著這件東西,目光掃過那一根根精雕細琢的翎羽,在其尾端,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孔洞,暗藏殺機。
哪怕是假的,這種暗器也足能在瞬息間要了二三十個江湖好漢的命。
而他身後的榻上,極樂天女正睏意淺淺地打著哈欠,側臥著身子,展露著玲瓏有致的軀體,懷裡則是攬著熟睡的冶兒。
她瞧著李暮蟬的背影有些嘆息,又有些惱怒、羞恨,銀牙咬了又咬。
不光是李暮蟬,還有同樣坐在窗邊的孔雀,這個臭鐵匠,這兩個臭男人,竟然拿著那麼一件冷冰冰的假玩意兒真就琢磨了一個晚上,坐了整整一夜,甚至連一絲睏意都沒有,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也就在話起話落的功夫,李暮蟬雙手已飛快動了起來,蒼白纖長的十指躍動如飛,每一根都似有自己的意識,而隨著指影晃過,他手裡的“孔雀翎”立時瓦解開來,不是碎開,而是散落成無數大大小小,其形各異的部件機關,被逐一擺放在了案几上。
孔雀的呼吸猝然頓住了,雙眼瞪大,瞳孔卻盯著那一個個被拆開的機關慢慢收縮。
但他氣息忽又急促起來,眼神也亮了。
一夜的功夫,他只是當著李暮蟬的面演示過一次拆解的手法,以及講解了一下箇中機關的巧妙之處,這人便盯著“孔雀翎”坐了一夜,直到現在,竟然將那拆解的手法重現了出來,一絲不差。
而且他還發現,這位幽靈公子的認知極是駁雜,駁雜到近乎一種可怕的地步,對於機關暗器,自己只是輕一提點,李暮蟬瞬間便能領悟,甚至還能說出一些獨道的見解,心思天馬行空,委實難以捉摸
“公子這一夜都在回想拆解手法麼?”孔雀問。
李暮蟬舒展著十指,終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是啊,我已在心裡嘗試過很多次,但想和做終究是兩碼事兒,好在我運氣不錯,一次就成功了。”
孔雀瞧著有些文弱,有些秀氣,白皙的臉頰,淺淺的眉眼。
他說:“這可不是運氣,想要拆解此物,除了靈活的雙手,還需要過人的心智,而且兩者更要達到一種難以想象的協調,公子想來十分精通手上功夫吧?”
李暮蟬又開始動了,他將那機關部件重新逐一裝了回去,銜接扣合,有條不紊,溫言笑道:“早些時候混跡市井,做過鐵匠,還做過繡工。”
聽到這麼一番話,別說孔雀,就連極樂天女都為之愕然驚詫。
如今這揮金如土,權勢通天的“幽靈公子”,竟然也有落魄的時候,還說的如此坦然。
燈,滅了。
天也亮了。
“咔啪”一聲,李暮蟬手中的“孔雀翎”又恢復了原樣。
李暮蟬好奇道:“你能鑄造出真的麼?”
孔雀眉頭緊鎖,很是認真地想了想,而後搖頭:“難如登天,圖紙只是鑄造孔雀翎的形,想要鑄造出真的孔雀翎,據說需得湊齊世間二十九種其性各異的奇金異鐵以及諸般輔助之物;這些東西皆是世上十分罕見的奇寶,有的千金難求,有的更是曠世罕見,可遇不可求。”
他說完,忽然眼睛一閉,如在等死。
李暮蟬一愣:“你在做什麼?”
孔雀平淡道:“我已毫無價值,更不想落入‘魔教’和‘青龍會’的手中,你殺了我吧。”
李暮蟬將那假的孔雀翎放在案上,瞧了眼遠天冒出頭的朝陽,輕聲道:“萬一我能找到那些東西呢。”
孔雀重新睜開眼,眼中有些疲態:“當年不光莊內的名匠重鑄此物,就連唐門也參與了此事,彼時‘天下第一巧匠’便是唐門的徐夫子,她繡花和製作暗器的手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