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偌大的宮殿內,果然有二十餘個少年侍衛穿著緊身依靠相互廝撲為戲,康熙坐在上面笑吟吟地看得正在興頭上,時不時地又與身邊侍立的紀獻唐討論幾句,品評某人某招的優劣之處。
看到鰲拜未經傳喚便直接闖了進來,康熙並不以為忤,反而很是親近地招呼道:“愛卿來的正好,看朕這班侍衛的功夫練得如何?可堪上陣殺敵?”
對方越是如此,鰲拜心中越是冷笑,篤定對方是有意麻痺自己,以圖日後待機發難。因為相信對方存了示弱之心,絕不會因為一些小節而反目,他便不冷不熱地道:“老臣自幼時至今日日苦心打熬筋骨,又在沙場千百次出生入死,才有瞭如今的一身功夫。這些娃娃此時才開始用功,又是在宮內閉門造車,用來博陛下一笑尚可,若說上陣殺敵,那便真是笑話了。”
康熙聞言,一張麻子臉登時漲得通紅,卻又要生生忍住不能發作,看得鰲拜心中暗笑。
正在對練的曹寅忽地住手,轉身帶著一臉不忿之色朗聲道:“鰲大人怎能如此看不起我們這班兄弟?功夫是練出來卻不是說出來的,不知鰲大人有沒有膽量下場與我們玩上幾手,也讓我們這些晚輩見識一下傳說中‘滿洲第一勇士’的風采!”
“放肆!”康熙作色呵斥,“你這奴才忒也不知尊卑,怎敢當面冒犯朝廷重臣!”
鰲拜已經打定主意用示敵以強來應對康熙的示敵以弱之策,自己表現得越張狂,越能掩蓋自己正在密謀籌劃的大事。難得有人將狠狠打臉的機會送到面前,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當即呵呵一笑道:“陛下何必動怒?老臣與曹侍衛都是習武之人,彼此切磋也屬常事,既然曹侍衛有此雅興,老臣也願在君前獻醜,以娛陛下龍目。”
康熙勉強笑道:“既然愛卿有意一展身手,朕便在此拭目以待。但大家只是切磋武藝,愛卿須記得手下留情。”
鰲拜傲然道:“陛下放心,老臣省得,絕不會傷了這些娃娃。”
說罷便昂然走到大殿中心位置穩穩站定,向著四周捋臂挽袖圍上來的眾侍衛笑道:“娃娃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若你們能夠迫老夫移動腳步,也便算你們贏了!”
“上!”曹寅瞋目怒喝。
當時便有四名侍衛首先蹂身而上,四雙手牢牢扣住鰲拜的雙臂與雙肩,一起發力後扯,試圖合力拉動他移步。
鰲拜微微哂笑,身軀如淵渟嶽峙,雙臂似鐵鑄銅澆,任由那四名侍衛連續數次用力,卻並不移動分毫。
“去罷!”鰲拜陡然一聲長笑,雙臂只輕輕一振,那四名侍衛登時一齊向後摔飛,更撞上後面衝上來的數人,盡都摔作了滾地葫蘆,一時骨軟筋酥爬不起身。
“再上!”曹寅臉色鐵青地暴喝。
又是四名侍衛縱身上前,這一次索性不再用摔跤的功夫,或出拳或出腿,一起從四面攻向鰲拜胸腹肩背等處。
“花拳繡腿,怎堪大用!”鰲拜仍是不屑一顧,吐出這極盡蔑視之意的八字評語,身體仍是一動不動地任由對方攻擊。
“蓬!蓬!蓬!蓬!”有四下重物敲擊的悶響同時傳出。
那四名侍衛的臉色同時大變,他們也清楚自己的拳腳不可能傷到傳說已將一身橫練功夫練到曠古絕今之境的鰲拜,只想著對方既然不閃不避,那麼自己能在他身上打上一拳或踢上一腳,也算是大漲顏面之事。
豈知鰲拜的體外寸許處竟分佈著一層無形氣勁,宛若一層障壁護著他的全身。他們的拳腳只是擊打在這層氣勁上面,只覺這層障壁似剛似柔堅韌無比,他們的拳腳根本未能觸及鰲拜的身體。
“去罷!”鰲拜仍是長笑而喝。
隨著喝聲,那一層無形障壁上陡然生出極強的反震力量,四名侍衛的手臂或小腿同時傳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