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羅拔說過,那靈魂是藏在白玉床之中的,所以這個小房間就是那個「人」的棲息之所。
「我們走,別打擾他了。」我說。
唐晚不解,彎腰向那小床坐下去。
我來不及阻止她,或者根本潛意識中認為這床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坐一下又不會弄壞。
現在,我只惋惜不能將那地圖揭下來帶走。
幸好我口袋裡帶著手機,馬上掏出來,對著那地圖連拍了四五張。
手機攝像頭的解析度很高,已經達到千萬畫素以上,只要將圖片沖印出來,按圖索驥,一定能找到那個「人」的身份線索。
「走吧,我們去找找別的密室,很有可能發現通往更深層的階梯……」我收起手機,低聲招呼唐晚。
不知為什麼,唐晚一聲不響,只是垂著頭坐在床沿上。
「唐晚,走吧。」我第二次招呼,轉身看著她,突然覺得情況不對。
我一步到了唐晚面前,輕輕蹲身,雙手按住她的肩膀。
唐晚的臉色很正常,表情也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雙眼中失去了原先的神采,變得極其空洞。
我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唐晚的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意識不到我的存在。
「唐晚,唐晚?」我連叫兩聲,再次伸手到她的人中位置,仔細地探她的鼻息。
幸好,她的呼吸仍然正常。
我小心地將雙臂伸入她的腋下,慢慢地將她攙扶起來。
她的全身變得極為僵硬,如木偶一般任我擺布。
我的心猛地一沉,情知不妙,而且料到唐晚的異樣一定是跟這白玉床有關。
「前輩,我朋友無意冒犯,如果有失禮之處,請千萬見諒。方便的話,請不要傷害我朋友,有什麼禍事,我自己一人承擔。」我向著床沿的中央拱手,寄希望於那個「人」仍在,可以幫助唐晚恢復正常。
我得不到任何回應,身邊只剩一個瞬間失去靈魂的唐晚。
冷汗從我額頭上滲出來,匯聚成豆粒大的汗珠,一顆顆墜落在地上,不斷發出「啪嗒」聲。
斗室中的空氣變得僵硬而絕望,我無法猜測唐晚遭遇了什麼,只在心底後悔自己不該突入地下第七層,將事態引入了後悔莫及的死衚衕。
「唐晚,醒醒,醒醒……」我一邊呼喚唐晚,一邊用拇指指甲用力掐她的人中。可是,這種方法沒有絲毫效果,她一直都處於雙眼大睜的無意識狀態。
「前輩,請放過我朋友,就當我們從未來過,這裡的事也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及。」我向著小床鞠躬。
如果是在平時,要我向一個日本人鞠躬祈求是萬萬不可能的。或者說,如果遭遇不幸的是我,我寧願死,也不會對日本人低聲下氣。
現在,為了唐晚,我什麼都願意做。
大約十分鐘後,我意識到唐晚短時間內不可能復原,只好攙扶著她走出斗室。
羅拔和食野已經離去了,我希望羅拔已經說服了食野,沒有發瘋似地將那顆留在「鏡室」的電力核心部位。
大門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鬼菩薩等人到了。
「夏先生,你沒事吧?我從監控中看到你們衝下來,真是擔心極了!」第一個趕到我身邊的是簡娜,滿臉都是關切之情。
我頹然地搖頭,扶著唐晚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羅拔呢?那個混進『鏡室』的不法之徒呢?你們沒攔下他們嗎?真他媽的把我氣瘋了,我們所有人都在場,眼睜睜給人家騙了,真是丟人,真是丟人!」鬼菩薩氣急敗壞地哇哇亂叫。
他沒有注意到唐晚的異樣,直到簡娜提醒:「教授,你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