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你在監視我?」靜官小舞問。
那被稱作「夏清」的人連連搖頭:「官小姐,您誤會了,我只是湊巧經過,什麼都沒聽到。不信,您可以去問張先生,我可沒有什麼壞心眼,一直對張先生忠心耿耿……」
我遙望著他,不禁暗自苦笑。
他的眼珠不停地亂轉,一看就知道是在說假話。
「你應該知道,我和張先生都是『神運算元』——」靜官小舞的話只說一半。
夏清愣了愣,突然雙膝一軟,噗通跪倒。
「說吧,張先生吩咐你跟蹤我,到底想知道什麼?」靜官小舞問。
這次,輪到我也暗自吃了一驚,想不到張全中竟會派人跟蹤懷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張先生說……他說,變亂在即,人心浮動,必須看住您,才能看住孩子,保住勝利果實。他知道您天賦異稟,有百年不死之相。所以安排我,如果情況不對,就瞄準要害,向您開槍,跟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定同年同月同日死,到九泉之下再做一場好夫妻。」夏清抖抖索索地回答。
這答案甚是驚人,表面看來相敬如賓、情深意篤、兩情相悅、胚珠暗結的兩個人竟然互相猜忌,已經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真的?」我忍不住問。
夏清點頭:「是真的,是真的。我反覆問過張先生三四遍,確定他就是這個意思。」
靜官小舞苦笑一聲,向我揮手:「夏先生,我的心累了,處理不好這件事。所以,煩勞您一下,代我了結此事。」
她將這燙手的熱山芋扔給我,等於是給我出了一道大難題。
夏清似乎看到了希望,立刻轉頭,向我討好地笑著。
「好吧。」我勉強點頭。
靜官小舞嫣然一笑,走入小門內,並且隨手關門。
「兄弟,放了我,必有厚報。」夏清說。
「先站起來吧。」我冷靜地說。
他站起來,胡亂拍打著膝蓋上的浮土。
「張先生去了哪裡?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才可以向靜官小舞開槍?」我問。
「明天鴻門宴上,摔杯為號。」夏清回答。
鴻門宴是為了全殲駐軍首腦而設,張全中的矛頭似乎已經改變了方向,由對付日本人變成了對付所有人。
夏清只是槍手,以他的社會經驗,似乎無法理解張全中的心理活動,只以為張全中是喜新厭舊,要消滅多餘的女人靜官小舞。
男女之間的事如果這麼簡單,錢鍾書先生也就不會留下《圍城》那樣的白話小說扛鼎之作了。
「還有呢?」我追問。
夏清老老實實地回答:「還有就是,張先生已經明瞭神相水鏡的意義,一人得道就雞犬昇天,我們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好處,比現在要過得好。」
「神相水鏡不是在那井裡?我問過你,當時你支支吾吾,沒說出關鍵問題來。現在呢,能不能告訴我這秘密?」我繼續追問。
夏清是張全中的手下,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張全中指揮。所以,只要他說真話,我就能瞭解張全中的心事。
「我不知道,張先生說,神相水鏡的事比天都大,如果智商不夠的人勉強去思考那樣的問題,就會腦部血管炸裂而死。他從沒騙過我,所以我相信他。他要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絕對不出格半分。」夏清回答。
我問不下去了,因為這些關鍵問題夏清根本不明白,只是低頭趕路、埋頭幹活,從不動腦子思考。
「你走吧,沒事了。」我說。
夏清愣了愣,失口反問:「就這麼簡單?你會不會在我背後開黑槍?」
我笑著搖頭:「開黑槍?你又沒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