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年輕人是張全中的幫手、弟子,但處事能力很差,根本就不足以擔當大任。
鐵公祠後面的密林之中,隱約有橫握長槍的人影閃動。那些應該就是張全中埋伏下的行刑隊,等待號令,衝下來殺人。
在我看來,今日的鴻門宴充滿了各種不和諧因素,一切都潦草為之,缺乏精密周到的安排。以這種陣容伏擊佔領軍高官,似乎很不穩妥。
靜官小舞退入別院,再沒有出現。
她是聰明人,一定能看到我覺察的這些問題。
張全中的人已經幫我裝備好,現在,我褲袋、後腰、襪筒一共藏著五支短槍,全都子彈上膛、保險彈開,隨時可以拔槍怒射。
關鍵時刻,我能助行刑隊一臂之力,加入射殺敵酋的行動。
「也只有這樣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情況隨機應變吧!」我憂心忡忡地安慰自己。
一個小丫鬟穿過人群向我走來,先萬福一下,然後滿臉羞澀地告訴我:「夏先生,小姐有請,別院相見,請跟我來。」
我點點頭,立刻跟在她的後面。
進了鐵公祠東面的別院,迎面看見靜官小舞正在廊簷下餵貓。
小丫鬟稟報:「小姐,夏先生來了。」
靜官小舞揮手,那小丫鬟就自行退下。
一隻黑貓站在廊簷下的琴桌上,湊近靜官小舞的手,吃她掌心裡的魚乾。
大戰在即,外面的緊張氣氛像繃緊了兩倍的琴絃,隨時有掙斷的危險,可這一人一貓就在廊簷下一個餵一個吃,不聞窗外之事。
「喵嗚。」黑貓吃光了魚乾,抬起頭望著我叫。
「今天已經餵飽了,去玩吧。」靜官小舞在黑貓頭頂輕拍了一下。
那黑貓的雙眼閃著淡淡的碧光,尾巴不停地輕搖著,並沒有聽話地離去。
「很好的一隻貓。」我緩步走近。
在奇術領域之中,無論中外,都把從頭至尾沒有一根雜毛的黑貓當做通靈之物,認為它身上有連同陰陽、表裡兩界的神力。
「是啊,已經餵了四年,有些不捨。」靜官小舞回應。
「你不再回來了?」我皺皺眉,不懂她的意思。
「有些不好的事即將發生,我們在這裡,幫不上任何忙,只有撤離。我是一名奇術師,也是一名鬥士,一旦有一天發現自己參加戰鬥不如逃離戰鬥更明智,那麼我的價值觀就瞬間崩潰了。可是,我又無法擺脫這種變化,理智告訴我,永遠去做對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靜官小舞憂鬱地回答。
「不如帶它走,也不麻煩。」我說。
冥冥之中,我感覺黑貓不是累贅,而是奇術師的吉祥物,尤其是對於靜官小舞而言。
「是嗎?我可以考慮,不過現在你要先見一個人——土地奶奶。」她說。
接著,她輕輕擊掌三次,一個穿著青布衣褲、包著黑色頭巾的老太婆就從正屋內走出來。
老太婆臉上淚痕未乾,左手握著灰布手帕,不時地擦拭眼角。
「這是土地奶奶,這是夏先生,土二少、三少就是為了救他而亡。」靜官小舞給我們兩個做介紹。
老太婆用力擦乾了淚,已經哭紅了的雙眼微微浮腫,向我瞥了一眼,隨即轉向靜官小舞。
「二少、三少都駕鶴西遊了,能夠傳授潛地術給夏先生的,就只有您了。」靜官小舞悠悠地說。
「為什麼要傳給他?我寧願再從乾兒子裡挑幾個好的,慢慢傳授,一定能在有生之年找到潛地術的接班人。」老太婆用力搖頭。
「沒時間了,就是現在,也只有現在,你才有機會把潛地術穿承下去。我不想危言聳聽,但真的,錯過今日,土家潛地術就要失傳了。」靜官小舞極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