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一點信心。」我淡淡地說。
「我沒辦法保證任何事,變化總比計劃快,今天活著,明天早上不知道腦袋還有沒有——我只提供船票,要不要上船,還是由你自己決定吧。」青魔手說
他低下頭,伸出暗紫色的舌頭,輕輕舔著掌背上的青色汁液。
人類受傷只會流血,血液全都是紅色的,只有變異生物才會流出那種顏色的液體。
「好吧,我上船。」我經過短暫而縝密的思考,答應了青魔手的邀約。
「陳定康一到,無論採取什麼行動,都要留住他,這是最關鍵的一點。我甚至懷疑,即使只帶著他的頭回基地,也是有意義的。」青魔手桀桀怪笑。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如果帶他的頭回去也能解決問題,你就無需大費周章了。」我毫不客氣地回應。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群人每多糾纏一分鐘,就有人因此而喪命。
我看過多次消防員救火、救災時的情形,實打實地拿命去拼,根本容不得半點猶豫、半點退縮。如果貨場內的爆炸沒完沒了,說不定什麼時候那群消防員就有生命危險。
「好吧,既然你想表現自己的菩薩心腸,我就無話可說了。」青魔手冷笑一聲,繼續低頭舔著掌背。
我抬頭看,鐵皮屋內總共有六個門戶,包括門、兩扇窗、一個一尺見方的通風口、一個半尺見方的瞭望口、一個三尺長半尺高的射擊孔。如果陳定康闖入,只能是六選一。
現在,我並不怕陳定康硬攻,而是怕他在空氣中下毒。
「今天什麼風?」我邊問邊走到窗前,伸出手去試了試,是南風,大概有三四級的樣子。
「你怕颳風?還是……」青魔手問。
我搖搖頭:「居安思危而已,要不要出去?」
青魔手抬起左手,按在刀柄上,輕輕一拔,就把右掌掌背上的短刀拔起來。
原來,他並未被夜明珠的膠黏住雙掌,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為什麼騙夜小姐?」我又問。
「敵我不明,不得不小心。這不叫騙,而是一種策略。走,我們去看煙花。」青魔手起身後退,從鐵皮屋的角落裡推開一道又矮又窄的小門,如同放大了數倍的狗洞一樣。
「從這裡出去,直達爆炸頻發的地點。陳定康擅長專業爆破,將貨場裡的很多貨物拆封,重新組合為,誠心要把蓋家溝鬧個底朝天。我們過去,循著爆炸路線走,就一定能找到他。」青魔手補充說。
特戰高手能夠用家庭廚房裡的某些用品組合為簡易,相信陳定康對此也絕不陌生。
我們在暗影裡走了一陣,青魔手突然伏下身,指著面前的腳印:「這是陳定康留下的。」
在我們面前鋪著一層兩寸厚的消防沙,任何人經過都會留下腳印。環境很暗,所以即使留下腳印,也不會引起經過者的注意。
腳印共有四枚,但只有前腳掌,沒有後腳掌,可見經過者是踮著腳尖走路,而且身懷輕功,腳印又輕又淺。
陳定康很瘦小,估計他的鞋子號碼為39或者40,跟眼前這四枚腳印也對得上。
看腳印的指向,經過者是從左邊來,向右邊去。
右邊全都是高大的貨櫃,路燈光芒都被遮住,留下了無數黑暗空間。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有幾百個人,也能藏得下。
「我向那邊追,你包抄。」青魔手向右邊一指。
左邊的貨物堆得較矮,不是貨櫃區,而是被藍色帆布覆蓋的散裝貨區。
我第二次蹲身看著腳印,輕輕吹掉印痕裡掉落的沙粒,反覆地比對四枚腳印的異同之處。
「還等什麼?」青魔手問。
我有種預感,陳定康既然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