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豔麗的顏色,像團火裹在冰外,不協調卻又那麼的顯目,若鶴立雞群。
宋弈微微笑著,打量著幼清,一眼便落在她的視線中,看到她露出的欣賞讚嘆,宋弈眉梢微揚笑容越發的喜氣洋洋……小丫頭今兒可真是漂亮,像盛開的牡丹,華貴明豔,可偏偏她的那雙微挑的鳳眼,卻又有露著沉靜和理智,令她有種難以觸及的冷豔,他心頭微動緩步走了過去。
鬧哄哄中,薛靄在幼清面前半蹲了下來,幼清由薛靄揹著起身緩步走出了房間,周遭的丫鬟僕婦們紛紛圍著說著恭喜的話,簇擁著他們進了智袖院,主位空著兩把椅子,幼清和宋弈並肩磕了頭奉了茶,又給薛老太太磕頭,轉身過來便是薛鎮揚和方氏,方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自幼清進門時就沒有停過,她想說幾句,可要交代的萬語千言只道了一句:“照顧好自己。”便扭頭去。
幼清低著頭,眼淚也是簌簌的落,她膝行了幾步趴在方氏的膝上,哽咽著道:“姑母,您也保重!”方氏再忍不住抱著她哭了起來……
薛鎮揚眼角微溼,沉默的看著。
薛思琴和趙芫以及薛思畫都在一邊低低的抽泣起來,正廳裡響起陣陣的抽泣聲,宋弈聽著,那一瞬間他胸口微窒目光縮了縮,想起了三井坊寥落的喜堂,輕輕嘆了口氣拯救修仙女配計劃!
“吉時到了,新娘子要上花轎了。”夏二奶奶說著上前將幼清扶了起來,方氏拿帕子給幼清擦著眼淚,夏二奶奶安慰的拍了拍方氏的手,將蓋頭蓋在幼清頭上。
彷彿所有的聲音都被隔絕開,周遭安靜下來,除了方氏不捨的抽泣聲,幼清能聽到的,就只有宋弈跟在薛靄身後,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就這樣嫁了嗎,前生的,此一世的,好的不好的,牽掛的痛苦的都成為了過去了嗎,錦鄉侯府的喜堂,不學無術的徐鄂,還有種種都從在這一抹鋪天蓋地的紅色中,緩緩的滑過去。
多好啊,至少她有機會將父親救回來,幼清朝著那抹紅微微笑。
上了花轎,顛簸中不知過了多久花轎再次落了下來,跨了火盆過了馬鞍,幼清進了喜堂,依舊是廖傑那很辨識度的嗓音唱和著,她跟著宋弈跪拜,起身,再拜……又被宋弈牽著紅綢出了喜堂,幼清雖來過好幾次,可蓋著紅蓋頭還是有些摸不著方向,就在這時她的耳邊就響起宋弈不高不低的聲音:“累不累?”
幼清一愣,怕被人聽見,就尷尬的壓著聲音道:“嗯。”
“再忍忍。”宋弈輕輕說著,回頭看了眼幼清。
幼清垂著頭,一路進了喜房,在鋪著宋弈長褲的喜床上坐了下來。
陳老太太和一位幼清並不認識的老夫人左右各站了一邊,觀禮的人就朝他們身上丟著花生蓮子,宋弈闆闆整整的坐著,面含微笑,手卻隔著寬寬的袖子拍了拍幼清的手背。
幼清微微一愣側目去看,可惜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卻在宋弈的這輕輕一拍中,莫名的安心下來。
那些花生,蓮子,桂圓好像能拐著彎似的,都砸在了宋弈的身上。
有人笑著道:“今兒這些花生也似長了眼睛似的,瞧著我們新娘子年紀小長的美,也不忍心砸著她呢!”
陳老太太看著幼清乾乾淨淨的吉服,暗暗皺眉,特意抓了把花生擺在幼清的裙子上,才遞了喜秤給宋弈,在一片吉利話中,宋弈挑開了蓋頭!
幼清適時的露出了一個新娘子該有的羞澀微笑。
房間裡有人倒吸了口氣,誇張的道:“可真是漂亮啊!”
宋弈雖看不出什麼來,但嘴角的笑容卻越擴越大……
喝了合巹酒,吃了半生的餃子,觀禮的人就陸續退了出去。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幼清垂著眼簾,就感覺一道視線直直的落在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