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有此問。”徐展雲道,“實在想不出倭寇為何要繞道上岸,而非合力在廣東擊破阻防?!”
鄭轅立著,目光在沿海一帶一掃,冷聲道:“鄭某如此部署,乃防犯之法,若他們不來自是好事,如若來了我們豈不是會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這麼說倒是可以。”戴望奎頷首,“既如此老夫贊同鄭督都的安排部署,登州和寧波以及餘杭海防本就薄弱,趁此機會加強防範並非壞事。”
眾人點頭贊同,薛鎮揚看著聖上道:“聖上,不如趁此時機,重啟海禁,若不然這樣的戰事在未來還會再二再三。如今國力不濟,實無心應付此等宵小之國。”
“朕也是這麼想的。”趙承修點頭道,“等此事一了,就重啟海禁,等他日國力強盛之後,再重開對外,屆時亦不敢有這些宵小之輩再來犯我大周。”
眾人又就此事討論了很多細節,待散了之後,鄭轅和宋弈一起從文淵閣出來,他們並肩而走,鄭轅低聲道:“方才,宋大人為何不說話?”
“鄭督都安排的很周到,實在無宋某插言之處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宋弈淡淡一笑,道,“鄭督都覺得,廣東戰事派誰去比較合適?!”
鄭轅打量了一眼宋弈,低聲道:“舉親不避嫌,鄭某手下有一員副將如今人在平樂,此人出身海邊,對海域氣候瞭如指掌,鄭某以為他必能勝任,不負重託!”
“既如此,鄭督都便向兵部推舉此人。”宋弈頷首,平樂府在廣西,從平樂快馬去廣東不過數日的時間,確實非常合適。
鄭轅一愣打量了一眼宋弈,他以為宋弈會趁此機會安排自己的人出馬,畢竟現在戰事極少,難得有立功的機會,所有人都想給自己人的機會,可是宋弈沒有隻是順著他的話就應了,鄭轅蹙眉道:“宋大人並無異議?”
“有何異議?!”宋弈含笑道,“鄭督都斷言此人有才定能勝任,宋某自當信任,毫無疑義。”
鄭轅掃了眼宋弈,他對宋弈說不上喜歡,在私人的事情甚至有些厭惡,可是卻又無法否認對他能力的欣賞和佩服,這感覺很複雜,讓他既不停的防著宋弈,卻又對他非常的信任。
“還有件事。”鄭轅忽然停下來看著宋弈,“曾毅,在你手中?!”
宋弈很自然的點了點頭:“在!不過今日會送還於錦衣衛,鄭督都有疑問?”
“宋九歌。”鄭轅凝眉道,“你既讓曾毅幫你查探賴恩,如今又將曾毅送回去,豈不是給賴恩滅口的機會,將來你若再想去證明,就難如登天了!”
宋弈一點都不奇怪鄭轅知道這件事,他回道:“證明了又如何?!”
“你!”鄭轅眉頭緊鎖,“他的職責可是護手皇城,如此之人你如何敢全然託付?!”
宋弈搖搖頭往前走,鄭轅大步隨上去就聽到宋弈道:“倪貴妃之事,你知道多少?!”鄭轅微凝,反問道:“何意?!”
“近日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劑毒藥,此藥乃陝西元氏所制,雖算不得遠負盛名,可遠到西域龜茲近到皇宮錦衣衛皆有此藥的蹤跡。”宋弈穿著大紅色繡仙鶴補子的朝服,官帽託在江泰手中,他負手走著目光淡而悠遠,“甚至於,當年致倪貴妃失憶也是此藥所為。”
鄭轅再次停下來,打量著宋弈,宋弈又道:“你可知賴恩是如何成為聖上的近身侍衛!”
賴恩是從聖上潛邸時隨著來京的,跟著聖上有幾十年,所以聖上一直對他信任有加,這一點鄭轅非常清楚:“我曾查過,他祖籍便就是安陸,祖上兩代皆為安陸王的家奴,宋大人有何疑問?!”
“非也。賴氏雖為安陸王的家奴,卻非中原人士!”宋弈目光落在遠處錦衣衛衙門的飛簷上,“他……乃是柔然人。”
鄭轅恍然大悟,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