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秧田裡的水暫時退不了,怕是要到明天,不過真的退了的話,田裡也是能逮到些魚的。
楊氏叮囑他看著秧田,別光顧著逮魚了,那秧苗被水淹了這麼久,要趄緊把水放了·不然可是要影響懷苞開花的。
鄭長河連連點頭,說是他惦記著這事哩。
菊花吃了飯,跟楊氏一齊收拾這魚。
她對楊氏道:“娘,把這鯉魚醃了吧;小魚兒煮一碗新鮮的晚上吃,其他的也醃了,反正明兒還要兜哩。”
楊氏看了她一眼,問道:“這大鯉魚吃新鮮的不好麼?你不想吃?”
菊花笑道:“不是剛煮了一個豬頭吃了麼?如今不比去年·做豬下水的生意·老是吃葷;今年想吃葷就沒那麼便宜了,這魚醃了推秧草的時候吃正好。夏天菜園子裡的菜多,葷菜就少了。”
楊氏見她算計過日子很有條理·呵呵笑道:“不管留著往後吃,還是眼下吃,總歸是咱自家人吃。別太虧著身子就成。身子好了才能有力氣幹活。”
菊花點點頭,她也不喜歡死省。勤儉持家,那是少一個字也不成
第二天,等傍晚的時候,水退的差不多了,菊花就跟青木去田裡逮魚。鄭長河也扛著鋤頭去了。
秧田裡的水已經很淺了,呈現一副浩劫過後遭難的模樣,秧苗上好些泥漿·不復原來的翠綠,都是被水泡起來的泥沙沾滿了。
菊花見青木趟在秧田裡,豎著耳朵聽水響,倒也撿了幾條魚,不過就是太費工夫了,而且滿秧田裡踩·對秧苗也不好。
她便出主意道:“不如用一個簍子堵住那出水的地方,魚也跑不出去。好過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一氣,把秧苗踩壞了。”
鄭長河在那邊聽了笑道:“爹可不就是這麼幹的?瞧,這簍子裡好些魚哩。青木,別找了。那秧苗剛泡了水,田裡也是稀爛,叫你一踩,更不好了。”
青木上了田埂,笑著對菊花道:“我原來就想這麼幹的。可聽你跟爹說,秧田水一放,那魚就只管撿,說得好容易的樣子,我就只好下來撿了試試看了。”
菊花見他搬出這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說這都是李長星害得,讓她以為水退了,滿秧田都是魚哩。
聽得青木好笑地搖頭。
到鄭長河跟前一看,一隻深口的竹簍子堵在田溝出水處,裡面已經有好幾條鯽魚了。
青木忙將竹簍提起來,撿起那幾條鯽魚放進魚簍,說道:“這樣就便宜多了。隔段時候就來瞧瞧有沒有魚,不比在秧田亂竄好?”
鄭長河道:“這個長星,淨瞎說!”
菊花笑道:“他也沒瞎說。只怕昨兒那魚也正好順水往外跑,他也是正好在水溝旁邊撿的那魚。要是他也到田中央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兜了幾天魚,也吃了幾天的新鮮魚,菊花家小日子過得十分舒
可是誰家也逃不掉那難唸的經,就算鄭家自己沒事,可那事情愣是找上門來了。
人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那是常情;如果兒子出色,那也是有人求的,要是家裡再有幾畝田地,日子過得去,那這兒子也是百家求了
鄭家添了些田地,鄭青木這個男娃人又出挑,眼下正在唸書,往後也沒有兄弟來分家產,這是多好的女婿人選?就是有一個醜妹妹,聽說也是能幹的,未必就嫁不出去。於是,有心人就打聽了,想要上門說親。
有親戚在清南村的,那親戚就說了年前發生的事情,說這鄭家眼下沒有給青木說親的意思,他便死了這心;沒親戚在清南村的,就託了媒婆上門;還有跟鄭家沾親的,直接就讓長輩人出面了。
於,這麥子割完後的日子裡,竟然有好幾撥媒人上門,不過都叫楊氏推掉了。
一方面是她不滿意,另一方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