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繡娘是在繡房裡那個?”
寶兒點頭,一臉羞澀,捏著太子的絲帕絞啊絞,鳳天翼咬牙頓足,“那個繡娘有三十八歲了,你要娶她?”
寶兒羞羞笑,絲帕絞得一團緊,突然背過身去嘻嘻笑,“太子不要說了嘛,好難為情哦,雖然知道我配不上繡娘,但是她太賢惠了,我們又兩情相悅……”
“你去死!”鳳天翼一腳把傻兒踢下水,走出老遠還聽見傻兒在水裡撲騰呼救,淹死你好了,竟敢跟別人兩情……
鳳天翼頓住,傻兒的傻事與他何干?別說娶個半老徐娘,就是娶只狗也跟他無關!
“撈上來!禁足一個月!”
此是太子嚴令,卻伴著太子的輕笑聲,侍衛疑惑至驚惶,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不見,侍衛才如夢初醒,疾步奔到水邊卻不見了寶侍讀的身影,莫非沉下去了?
侍衛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果然撈起了已經閉氣的寶侍讀,急忙拍胸壓腹,聽寶侍讀咔咔幾聲嗆出水,這才放下心來,一面著人去請醫,一面把人送了回去。
這下寶兒是真的生病了,也是真的生氣了,之前被太子掌嘴,一氣之下領錢走人,那都不是真的生氣,只有不理一個人才是真的生氣,寶兒決定不理太子了。
鳳天翼聽說傻兒落水致病,心想病死了倒好,宮裡也有一個病人呢,不過有靖王日夜親侍,倒也有些父慈子孝的意思!
“殿下?”沈文玉奉茶已久,太子卻不伸手,難道不想喝?卻又叫他親自沏來?
“君山的碧珠茶,色淡香濃,很好。”鳳天翼淺抿一口,閉目回味,唇邊卻冷笑,“父皇欠安,內有靖王侍守,外有魏文候代政,另有皇后裡外協治,看來,父皇病得不輕啊!”
沈文玉點頭,隨即輕笑,“殿下不必憂心,皇上雖借病罷朝,又何嘗不是借罷朝以觀人病,身心無恙者,言行自然不錯,皇上看得真。”
鳳天翼蹙目搖頭,“我不憂心其它,只擔心父皇此病怕是……”頓言,唯哽咽。
沈文玉垂眸,不予勸慰,只因太子所言不假,宮裡傳來的訊息的確不好。
“你下去吧!”鳳天翼揮手,沈文玉欲言又止,終究退了出去。
鳳天翼吹開水面碧珠,美飲一口,輕笑,“你不喝一盞麼?那一杯,文玉只喝過一口,你可嫌棄?”
“求之不得。”柳巖從屏風後出來,果真端了剩茶牛飲,渾不似平日的謙謙君子樣,倒有幾分武將痛飲的豪爽。
“文玉不愧為忠臣之後,只不知,他日後可會也忠於我?”鳳天翼說著就冷笑。
柳巖略付思索,抱拳道:“殿下不必多慮,華章雖是皇上暗插在殿下身邊的人,實則不曾有害殿下,反是皇上對殿下的另一番苦心,甚或美意。”
“是麼?”鳳天翼笑嘆,“你不過私心作祟罷了!方才你也聽到了,他雖暗示父皇此病深意,但仍不肯明言託告,從我入駐此間開始,我就在等他以真身相見,他卻逼我跟他假假真真,如此六年了,我雖自詡有些耐性,但也是有限的。”
柳巖暗裡驚惶,面上仍笑,“殿下若不耐華章,屬下接手就是!”
“你果然私心!”鳳天翼嗔目,笑容卻真。
柳巖放下心來,轉言朝中之事,鳳天翼冷笑,“皇后慈母,希求親子上位無可厚非,父皇不死其心,便是歷練於我了,單從玉姬欲毒魏文候一事來看,皇后未免激進太過,縱然皇后親侄死在我太子府,也未必能加罪於我,何況是玉姬奉毒?我不讓其得逞,只因不想讓魏氏髒了我的地方!如今父皇借病不出,我一不得覲見,二不得涉政,內外皆由魏氏把持,想來,應該遺下不少錯漏了,方才文玉走時似有話說,想來是得了父皇的喻示,只是不便明說於我,若我所料不錯,父皇是想看我能耐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