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畫中游。
莫愁湖勝棋樓中,踏青的文會,一場接著一場召開。雍治十八年的童生試剛過不久。文士們憑欄吟哦!城西石頭城中的校場裡,金陵足球聯賽在小雨中舉行,場面火爆,一票難求。
江南的水鄉,在春雨中漫展。春汛中,長江水漲!
潤德坊賈府西路,小雨在傍晚時平添了幾分春愁。中藥的苦味在上房中飄散。
寶釵病臥在床,晶瑩如玉的臉蛋上神情憔悴,一頭秀髮落在粉色的鴛鴦枕上。身上蓋著暗藍色的錦被。手掌給丈夫握著,心中低落的情緒稍緩,“夫君沒事。我將養兩天就好了。你忙去吧。不用每日陪著我。”
季節變化,春天容易感冒。更重要的原因是:薛姨媽有信從京中來,呆霸王薛蟠又出事了。薛蟠家中不寧的事情不必說,夏金桂不是好相與的。薛蟠在外吃酒,和人鬥毆,將對方打的吐血。
賈環坐在床頭,溫和的一笑,道:“姐姐說的什麼傻話?我能有什麼事?在守孝呢!”
寶釵忍不住嬌嗔自家的夫君一眼。
守孝期間,嚴格的來說:禁婚嫁,禁酒樂、雜戲,禁生子。這話是在和她說笑在。
這時,香菱和鶯兒兩人用精美的荷葉狀托盤端著藥碗進來,“三爺,奶奶該喝藥了。”
“嗯。”賈環轉身接過藥碗,嚐了一口,拿著調羹,喂寶釵喝藥。
寶釵俏臉禁不住微紅,心中柔柔的,張開小嘴,輕抿著藥汁。很苦,也很甜。
香菱和鶯兒兩人移開視線,偷偷的笑。這個時候不適合看呢!
作為現代人,賈環給妻子喂藥,自然而然。只是在古時:君子遠庖廚的時代,多少有些驚世駭俗。但,他家中的事,自不會傳到外面去。生活是自己的!
灑脫,隨性。
他曾和寶姐姐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兩人已經成婚五年,當初那份熾烈的感情,濃郁如酒,歷久彌新。同時,亦沉澱下來,轉換成難以割捨的親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句誓言,到最後,並非是愛情的細水長流,而是溫馨的日常,相守相依。最浪漫的事,是一起變老:在屋簷下曬著太陽,坐著搖椅慢慢聊著一起經歷的往事。
再一起化作塵埃,消失在世間。生不同時,死歸合葬。
他和寶姐姐所欠缺的,大概是一個或者幾個愛情的結晶。只是,為祖母守制要一年。期間,不得生子。
屋中幽靜,窗外的小雨飄落,點點滴滴到天明。
…
十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寶姐姐病已大好。
三月十二日,賈環帶著妻妾們,到南城的大報恩寺上香、遊玩。此時,遠在京城的湘雲,正和秦可卿交談。
陽春三月,春光無限。風煙俱淨,天山共色。白雲在空中飄蕩,任意東西。
大報恩寺坐落於金陵南城,是明成祖朱棣為紀念明太祖朱元璋和馬皇后而建。耗時19年,白銀250萬兩。寺院規模宏大,有殿閣30多座、僧院148間、廊房118間、經房38間。分南北兩區。
在這明媚的春天裡,寺院中,遊人如織。
以大報恩寺的地位、名氣,達官貴人時常來上香。自有一套應對的流程。江南風氣開放,女子可外出做工養家。但權貴女眷,並不會拋頭露面。
以賈府如今的聲勢、地位,自可算是金陵城中的權貴。馬車從中路駛到觀音殿的院落中。
賈環帶著寶釵,黛玉、薇薇,詩詩,韻兒幾人進去上香。大丫鬟們跟著。殿中氣氛肅穆,觀音像高大而金碧輝煌。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嘛!
等上香完,眾人被僧侶引導到靜室中喝茶,稍作休息。同時等待下參觀一個大殿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