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時宜,一切都不合時宜。
「媽請您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想怎麼跟您說」徐塵嶼踱步到她身前,跪下去,他彎腰的那一刻看見了吳語鈴眼眶紅了。
即便是徐子華的葬禮上,徐塵嶼都沒見過母親落淚,長輩不會讓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孩子面前,他們要做孩子的大海,也要做孩子的城牆。
徐塵嶼一怔,心臟揪起來的疼,他伸出了手,但也不知道是該拍拍母親後背,還是遞給她一張紙巾。
吳語鈴重重地抹了把眼淚鼻涕,眼睛還紅著,她作了好幾次深呼吸:「你們一起多久了?」
「一個月」徐塵嶼老老實實的回答。
「一個月一個月」吳語鈴呢喃著,她揉了揉眉心,像是累極了:「那時間還不算長,這段感情能不能斷了?」她沒有用命令式的口氣,而是商量,也像懇求。
「不能!」幾乎是毫不猶豫,徐塵嶼梗著脖子,他明知道這樣會刺激到吳語鈴,但他捨不得,就算說一句謊話,也捨不得。
吳語鈴瞪大眼睛,這次的淚水沒有掩飾,從她略顯蒼老的眼角淌下去,變成了水珠子。
「媽對不起」徐塵嶼腦袋幾乎快垂到了地上。
吳語鈴壓抑著自己不要做出過激行為,雙手死死扒住布藝沙發,揪出了些許白絮,她在等著他說。
徐塵嶼終於恢復了語言功能,他破碎地組織著句子:「我們剛剛在看照片,就是就是我九歲那年,老爸帶我去故宮玩,拍了一張照片照片照片呢」他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從那堆黑唱片裡刨照片,又踉蹌著跑回來。
「媽,您看就是這張照片」徐塵嶼語無倫次,他把照片舉到吳語鈴眼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這個小男孩他就是季松臨我九歲的那年就遇到他了」
第38章 相愛無罪
吳語鈴蹙眉,她奇怪地看著兒子,看著他手忙腳亂,看著他驚慌失措,但她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表達什麼。
她也從沒見過這種模樣的兒子,從小到大,徐塵嶼一直都是標準的乖孩子,讀書好,成績棒,初中畢業上重點高中,高中又考上了一流大學,吳語鈴印象裡的兒子,是那種戴紅領巾,站在主席臺發言的好學生。
他自然是淡定的,是冷靜的,也是有魄力,有擔當的。
可眼前這個人呢,頂著糟亂的頭髮,紅著眼眶,說話顛三倒四,行為舉止驚慌失措,哪裡還有一丁點兒面對毒梟穩重如山的模樣
吳語鈴滿眼心疼,很奇怪的是,她卻在兒子慌亂的敘述口吻中感知到了他對那男人的愛意。
徐塵嶼陳情著,仍然是不知所云的口吻:「我是在一個唱片店遇見他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進了他的店,直到我看到這張照片媽,是註定的,老天爺就是要讓我遇見他」
聽到這裡,吳語鈴才稍微明白了點,她吸著鼻子,聲音是破碎的:「那又怎麼樣呢?人這一生要遇見多少人啊,你才二十五歲,你往後還有五六十年要過呢你你就跟一個男人?」
對於這個兒子,吳語鈴從沒想著要他封侯拜將,也沒要求他衣錦還鄉,作為母親,她唯一的期望不過是他平安健康,有一個和樂美滿的家庭,這難道還是奢望了?
徐塵嶼聲線顫抖,他試著解釋:「我在網上看到過,人與人相遇的機率是二十八萬五千分之一,相識的機率是六千萬分之一,我跟他是億萬分之一的機率媽我長這麼大,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愛,第一次被愛。
吳語鈴高跟鞋踩到了地上的物件,但她沒管,情緒一直在悲傷和悲憤間來回跳躍,她緩著氣說:「那你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要自斷後路呢」
徐塵嶼壯著膽子,問她:「如果這麼容易的話,你當初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