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像個詩人。
季松臨逗著小貓,屋頂吊著水晶燈,暖光漏下來,匯聚成一縷,點在他指尖,徐塵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他覺得這人真溫柔,連蜷縮的手指也那麼溫柔。
季松臨側頭,適逢其會,撞上了徐塵嶼的目光,無端的,他聽見「撲通」一聲心跳。
那雙眸子閃耀著光,擱著欲速還休的情,猶如望海潮生。
氣氛中浮動起一絲曖昧。
季松臨背脊沒由來一陣酥麻,微微浸出絲絲汗水,他微垂首,過了好半晌,那人還盯著他。
「我臉上有東西?怎麼這樣看我?」
「沒有,」徐塵嶼並沒意識到自己灼熱的眼光,依然看著他:「就是覺得你對它很溫柔。」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季松臨笑到睫毛微顫。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吳語鈴將各色盤子端上飯桌,催促著兩個小年輕。被打斷了,徐塵嶼甚至來不及回一句話,反駁季松臨。
飯桌上擺好了各類佳餚,色香味俱全,還貼心的給pto準備了貓糧。
「來,嘗一嘗,這是阿姨最拿手的豆腐肉丸,」吳語鈴給兩個年輕人夾菜,招呼著季松臨:「吃啊,別客氣,就當自己家。」
「哎,好吃,」季松臨嗜魚如痴,正好有一道蒜子啤酒燒魚,他從前沒吃過這種做法,覺得新鮮得很,將骨頭剔得很乾淨,末了,拼在一起,還能湊出半個完整的魚骨。
吳語鈴聽得心花怒放:「你要是喜歡,就多來家裡坐坐。」
季松臨笑道:「敢情蹭一頓飯,還蹭成常客了。」
「這小子經常不回家,我一個人吃飯也沒意思,」吳語鈴順便指摘兩句,對著季松臨,笑眯眯的說:「你有空就過來,還能跟阿姨做個伴。」
徐塵嶼一邊吃飯一邊偷瞄季松臨,他吃魚的樣子很特別,像pto,落在徐塵嶼眼睛裡,鮮活而生動。
季松臨半點不害臊,他一路誇吳語鈴手藝好,大快朵頤,悶頭吃了三碗飯,直到肚皮圓滾才作罷。
看來徐塵嶼那句不去就可惜了,並不是空穴來風。
這是一次其樂融融的家庭聚餐,愉快,並且有滋有味。
兩個年輕人下樓,已經是晚間九點,季松臨走在前,抱著pto,徐塵嶼跟在他身後。
車子停在一顆銀杏樹下,要穿過長長的走道。經過路燈時,影子被拉得斜長,兩人並肩而行,披上滿身月光。
車燈亮了,發動機的聲音響起,徐塵嶼瞧著季松臨揉小腹,便問他:「吃了三碗飯,撐著了吧。」
「有一點兒。」季松臨摸了摸肚子,那處肌肉很緊實,一點兒也看不出裝了那麼多食物:「你呢,吃飽了沒?」
「飽。」徐塵嶼笑笑。
車子駛出一點距離,靜謐的夜晚適合音樂。
「我能放歌嗎?」徐塵嶼雖然在詢問,但手指已經點到螢幕處。
「當然可以,」季松臨微揚下巴,看著後視鏡倒車:「右邊還有別的歌手,你挑自己想聽的就行。」
不知點到何處,車載播放器自動跳到了電臺,一個字正腔圓的女聲響起:「根據天文臺最新報導,於今夜凌晨兩點三十九分,在北辰山附近,將會迎來一場獅子座流星雨,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流星雨,預計一分鐘之內能看到一顆流星」
「獅子座流星雨,」驚喜來得突然,徐塵嶼笑起來,他望向了窗外,說:「我聽說,這好像是三十三年才遇能得到一次的奇觀。」
他外表看起來很平靜,心裡卻突然湧現一股期待,徐塵嶼想與身旁的人一起,見證這場奇幻光景,但天色已晚,突然相邀會不會顯得太冒昧?
正這麼想著,就聽見季松臨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