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然,我承認,我一直非常看重公司,十八歲時,母親在臨終前將”新意“交託給我,從那時起,公司就是我的生命了,十幾年下來,我為它付出了所有的青春,當然,我也得到了成功的事業,我有錢、有地位……
除了“愛”之外,我什麼都有,我的物質生活很豐富,精神層面卻十分孤單;直到遇見了你,與你相愛,那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充實的一段時光。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代表著什麼嗎?“
郝韞然搖頭;憂鬱的心臟鼓動得像要破胸而出。
“靈魂。”她深情的目光專注地望著他。“你擔心我因為失去”生命“而憔悴;但你可知我若失去了”靈魂“將會變得如何?”
悔恨像巨浪淹沒了他的心,痛楚代替血液流滿他全身。
“我錯了,心紫,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找!”
“就這樣?”月光下,殘留在她頰上的淚痕泛出一絲清冷的寒光。“不夠的,韞然,我愛你,尤其眷戀你山高海深的溫柔;但完全無私的溫柔只適合奉獻給上帝。我是一個女人,我要的是你心底深處最熱烈的激情,你如果沒有那種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獨佔我的覺悟,我們就不適合再相處下去!”
他愕然。愛情這道習題是如此地難解,奉獻與佔有間的分野只在一線,他好像懂了,卻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讓她瞭解自己心底這乍然而醒的頓悟?
時心紫立在原地定定地瞧著他好一會兒,期待他的表白,只要他發誓,不論貧富、健康、生病……始終愛她如昔、永不分離;她將立刻投入他懷裡,所有的誤會一筆勾消。
但他只是呆站著,低垂腦袋、不發一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體內名為“耐性”的那條線終於斷裂。“郝韞然!”她的怒吼像平地一聲雷。
他張大眼,腫了半邊的臉看起來居然是如此地無辜,彷彿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這呆頭鵝,簡直把她氣死了!時心紫體內的火山徹底爆發。“既然你對我已經無話可說,那麼我們之間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如你所願,我這就去嫁別人;不過我不會接受你的安排,我的丈夫我自己選,改明兒個我就去相親,相到哪一個,我就跟他結婚,我們永不再見!”
這回他真的是完全愣住了,話題是怎麼轉的,怎會突然跑到“相親”來?
“心紫——”他再傻也曉得這時若讓她跑掉了,就真的再也追不回來了。“對不起,我……”
“不客氣!”她回頭,惡意地對他咧了咧嘴。若非愛死他那張俊美的臉蛋,她此刻已經一拳撞扁他的鼻子,看看是否能打醒他那顆鈍到極點的木頭腦袋?
她的回話完全不符合邏輯,他的頭腦一時轉不過來,竟遺忘了要留下她的念頭,眼睜睜看著她火光四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再回過神來、又是一陣濛濛細雨籠罩住他,冬天的臺北多雨,可是再多的雨水也不及他吞進腹裡的淚水多。
“心紫——”他拔腿追在她身後而去。
他還是不曉得要怎樣賠禮她才會原諒自己,此時郝韞然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絕不能讓她消失……
郝韞禮和郝韞霆被摟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嚇得掉下床鋪。
“哪個不要命的小賊撒野撒到我家來了?”郝韞禮隨手抓過一根球律,被吵醒的怒火正等著發洩在某個倒媚鬼身上。
“二哥,你要看清楚才打哦!”郝韞霆跟在他身後,耳朵接收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呻吟聲。
“你搞錯了吧!應該是先打了再說,萬一小偷身上帶有致命武器,在我觀察他的瞬間他就可以砰砰,將我的身體打成蜂窩了。”他說著,手上的球棒高高舉起。
“唔……”熟悉的聲調再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