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客茶花——和風,是個極度厭惡電腦的言情小說家,坐在家裡閒來無事做做“手工”,一雙拖鞋走天下,能不出門絕對看她死賴在和室桌前,握著一枝筆天馬行空,慵懶的生活觀像菲律賓女傭,沒人相信她是幻想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創作家。
靜客荷花——方靜湖,生性淡泊,因為無法在掌聲中找回昔日熱愛的音符,毅然放下如日中天的演奏事業,成為某所學校的音樂代課老師在教鋼琴。
素客丁香——袁素素,人如其名十分樸素,不愛以飄逸清靈的外貌引起太多的注目,刻意打扮得平凡叫人忽視她的存在,有時像個大樓清潔婦,誰也看不出她原來是受人尊敬的白衣天使。
十二位女孩,十二篇愛情故事,在花的季節展開,一片片飛舞的花瓣像是她們的歡笑與淚水。
在一幢十三層樓高的“聯合女子出租大廈”裡,愛情一步步逼近。
第一章
月夜槍響。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碰撞的長曳輪胎磨他聲令人夜不安寢,心頭寒粟,彷彿群魔騷動,四處為禍人間。
夜梟的叫聲淒厲,人影搖晃穿梭,洩洪的轟隆隆聲幾乎掩蓋過人的足音。
幾乎。
激烈的槍戰聲壓過奔流急湧,人煙稀少的水庫後方響起悉悉素素,驚擾當地生物,慌亂審逃而去。
以及,驚惶失措的偷情男女,赤裸著身子紛紛奔向四方,叫人驚訝暗夜的熱鬧,竟是如此的不安靜。
但是,索魂的長刀依然伸向前頭步伐不穩的黑影,堅決的狠厲,非要使其三更歸陰赴閻王座前點生死。
一聲聲的槍響如催命符,胸前正大量出血的男子將襯衫撕成條狀纏繞住傷口,腎冷的眸光在黑暗中閃著紅光。
那是血的反光。
逼近的腳步迫切不已,急於奪取眼前人的性命,刻不容緩,脆弱的生命不該頑強抵抗,等候死亡是惟一的樣和。
夜,是最好的掩護色,眾神無從窺伺,犯罪者的最愛時刻。
或者該說是一個窩裡反的陷阱,主要的目標是除去礙眼的絆腳石,權勢與名利有誰不愛,金字塔的頂端是惟一的強者。
即使是以人骨及鮮血堆積而成,黑暗世界不講倫理,心狠手辣是必備的條件。
朋友嗎?
兄弟嗎?
今日的敵人又是誰呢?
紅色的血滴成為最明顯的指標,一步步引向挺著一口氣硬撐著的男子,他的傷來自背叛。
漸緩的失血量不是他視線模糊的主因,體內迷藥的發作才叫人要命,他非常清楚自己撐不了多久,天生的傲骨叫他咬破下唇死撐著,絕不屈於命運的弔詭。
路是無止境的漫長。劃過身體的野草如芒刃,一道道怵目驚心的割痕比胸腔溢位的血更顯猙獰,像是在地獄行走的魎魍。
而他是個人,即將步人地獄人口的遊離分子,如果他無法抵抗逐漸擴散的藥性,那麼……他只有一死,別無選擇。
他,不怕死。
多年來徘徊在生死邊緣,與死神數度擦身而過,心中早作好迎接死亡的準備,江湖生江湖死是不變的定律,但是不在此時,有人需要他活著。
不談兒女私情,不言父母親恩,身處的環境不得不斷念絕義,多餘的牽絆只會消弭男人的雄心壯志,割之、舍之、毀之,無情是絕對的公式。
可笑的是,他做得太過火了,趕盡殺絕卻又無意間留下禍根,女人皆是不可信任的蛇蠍,其心之毒勝過世間
低啞的笑聲迴盪在林梢間。“以小搏大正是螞蝗的天性,管你是狂鷹或是毒鴆,一旦落著了地,一樣難逃螞食蝗噬的命運。”
“你以為你能擺弄我嗎?”扳機輕輕一扣,他在等待出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