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途中,讓王衛成電話聯絡西社鄉黨委書記孫興同,想著趕在後天人大選舉之前,直接找孫興同談一次。
車窗外夕陽紅丸似血,橫臥金光燦燦的火燒雲之中……
“孫書記的手機不通;打到鄉里,西社鄉說他回老家了,這兩天不在鄉里。”王衛成跟沈淮彙報道。
“他是鐵了心啊……”沈淮輕聲感慨道,沒想到孫興同竟然躲起來了,他想直接找孫興同談一次,但聯絡不上人,也沒轍。
王衛成問道:“孫興同老家是四安的,要不要讓西社鄉的工作人員去找一下?”
“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倔牛鑽到死衚衕口裡,能扳得回來嗎?”沈淮輕嘆一口氣,又問王衛成,“要是換作你,十五六年都在鄉鎮輪調,有這麼一個機會,會不會鋌而走險一把?”
王衛成說道:“這個真不好回答,畢竟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沈淮笑了笑,沒有追著要問王衛成他的答案——孫興同跟王衛成的經歷有些類似,都是從學校教學崗上調到縣裡工作、再走上領導崗位的,不過孫興同調進縣裡的時間要比王衛成早得多。
八十年代中前期,地方黨政班子極需要年輕化、知識化,在中學任教的孫興同雖然是中專學歷,在那時給調到縣裡擔任幹事,卻是少有的高學歷人才,短短兩三年間,就從普通幹事飛快的給提拔到縣委辦秘書科科長、縣委辦副主任、鄉鎮黨委書記等職務上來。
在八十年代中前期那一股班子年輕化、知識化浪潮過去之後,孫興同前進的步伐就停止不前,都快十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都還在鄉鎮間輪調——而且任職的鄉鎮,條件也是一個比一個差。
對於普通人來說,哪怕窮鄉僻壤的鄉鎮一把手,都可能是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點。但對有些人來說,在這麼位子上窩十五六年,而不能往前挪一步,就是一種人心的煎熬。
對此,沈淮也身同感受。
他進市鋼廠,在積累兩年之後,就以副主任工程師的職務,參與市鋼最重要的鍊鋼線建設,從副主任工程師到市鋼最重要的車間主任、負責擁有近兩千名職工的鍊鋼線,就沒有用到兩年時間。
作為全市最年輕的那批正科級幹部,自然是意氣風氣之極,卻也叫他之後數年在冷板凳上受盡內心的煎熬、識得人間的冷暖。
無論是袁宏軍,還是孫興同,他們在煎熬之中鋌而走險的選擇,沈淮內心就多了一分同情,故而也不想對孫興同採取特別激烈的手段。
沈淮想找孫興同談一談,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讓這樁風波悄無聲息的平息掉就好——沒想到孫興同這時候來個避而不見,對此,他也只能輕嘆一口氣。
“我聽人說孫書記這些年都在鄉鎮輪調,跟他愛人關係也不是特別好,好像一直想調回縣裡工作,”王衛成到底對孫興同有著些身同感受的惋惜,不想看到他死衚衕鑽到底,說道,“或許耿秘書長找他談話的時候,沒有把這層意圖挑明,才叫他彷徨不定,跟徐福林關係曖昧……”
“……”沈淮手指輕輕敲打玻璃窗,有些給王衛成說動心。
他主持政府工作以後,就到西社鄉調研過一次,再加大小會議上不多的幾次接觸,他對孫興同印象也談不上多深。
陶繼興找孫興同當戴泉的陪選人,在知道孫興同暗中跟徐福林有接觸、而對這邊刻意隱瞞之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淮也沒有直接去找孫興同接觸,只是讓杜建、王衛成他們從其他渠道瞭解西社鄉及孫興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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