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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護堤費!”聽到這裡,憐兒明白了過來,怪不得河道衙門的人和岳陽府府衙的人都在這裡收取護堤費,原來這裡面涉及到了一個權力重疊的問題。

說白了,那就是遇到像收稅和向朝廷要銀子這些能撈取好處的事情的時候,河道衙門和岳陽府府衙爭先恐後地將這些事情的權力收歸已用,而當遇到堤壩決口和堤壩質量出現問題的時候,河道衙門和岳陽府府衙絕對會將責任推給對方,互相推諉、扯皮。

“湖廣地區已然受災,百姓們哪裡還有錢交這個護堤費,官家屆時一定會豁免湖廣這兩年的稅收,從戶部下撥錢款來護理堤岸。”憐兒沉吟了一下,看向了田四爺,“這護堤費他們恐怕收不長久,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要鬧得如此之僵。”

漫不經心地坐在那裡喝著茶的譚縱聞言,心中不由得一聲冷笑,很顯然河道衙門和岳陽府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找一個斂財的藉口,徵收護堤費的物件絕對不是那些百姓們,而是路過洞庭湖的商人,這裡面可有著大量的油水和貓膩。

以大順前兩年查處的一起陸上的稅收關卡為例,交給朝廷的明帳上,一天的稅銀只有十來兩二十多兩,而他們自己留下供私下裡查詢的暗帳上,一天的稅銀收入則高達上百兩,也就是說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稅銀被稅官們給貪汙了。

清平帝聞之後不由得勃然大怒,下令徹查這幫子蛀蟲,結果包括關長在內的十幾個人掉了腦袋,此事的矛頭後來指向了京裡,有證據表明這起窩案的幕後主使人在京城,可惜接下來什麼都都查不出來了,最後只好結案,不了了之。

一個陸上的稅收關卡就能貪墨如此之多的銀子,使得那些貪官們前“腐”後繼,殺不勝殺,更何況這漕運繁忙的水路上的稅收了,由於過往的都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實力雄厚的商隊,水路稅收的資金量要遠遠多於陸地上的資金量,這就給那些貪官汙吏們帶來了豐厚的獲利。

“丫頭,你以為官府裡的那些人不知道這一點,所謂的護堤費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他們的目標其實是這洞庭湖上過往的商隊。”果不其然,田四爺見憐兒有此疑問,笑著向她解釋,“這湖廣地區的災荒總有過去的一天,而護堤費收到什麼時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人簡直太可惡了。”憐兒聞言柳眉一豎,顯得對官府裡這些蠅營狗苟之事深惡痛絕。

“還不是這旱災鬧的,去年的大旱使得衙門裡的各項收支銳減,他們唯有想方設法地撈銀子。”田四爺聞言,一臉不屑地說道,“即使他們不要銀子,也要孝敬上面的那些人,否則的話上面的那些人憑什麼罩著他們,保他們在地方上平安無事。”

“上面的那些人?”憐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清楚田四爺指的是京城裡的那些各部大員們,如果沒有那些人的庇護,地方上的這些官員們豈會在各自的轄區內胡作非為?

譚縱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品著茶,這次湖廣之行,地方上倒一批官員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能否將京城裡的那些庇護者給揪出來,這完全要看清平帝的意思。

“四爺,河道衙門的人與府衙的人打起來了。”正當田四爺和憐兒聊著天的時候,一名大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沉聲說道。

“打起來了?”田四爺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後笑著向譚縱和憐兒說道,“走,咱們看看熱鬧去。”

說著,田四爺起身,領著譚縱和憐兒去了船頭,河道衙門和岳陽府衙平常雖然有摩擦,但總體來說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像這樣撕破了臉面大打出手的情況可真的非常少見。

來到船頭的甲板,譚縱看見前方不遠處停著一列船隊,船隊的前方的水面上橫著兩艘船,攔住了船隊的去路,從打著的旗號上看,一艘是長沙漕運司的船,另外一艘是岳陽府衙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