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由於背靠京杭大運河,漕運發達,運河上船隻川流不息,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譚縱一身藍色的長袍,嘴角掛著兩撇小鬍子,坐在碼頭前的一個茶攤喝茶,邊喝邊望著不遠處的碼頭苦力搬運著貨物。
如果貿然從蘇州府下手的話,那麼勢必引起對方的警覺,譚縱需要一個身份來配合自己的行動,因此就選擇了來揚州。
揚州是江南貨商的集結之地,有著經營各式各樣生意的商人,譚縱既然準備從糧食入手,那麼目標自然也就是糧商。
千餘倭匪,一天消耗的糧食不在少數,況且還要做好藏匿數月的準備,這個量就更是驚人了,譚縱暗中調查了一下,蘇州府有這種能力的家族不超過十家。
說起對蘇州府糧食情況的瞭解,最熟悉的莫過於糧商了,譚縱希望能從糧商身上找到蛛絲馬跡,進而確定是哪個家族參與了此事。
噹噹……
忽然,道路上傳來了一陣鑼響,一群公人押著十幾名衣衫襤褸、五花大綁、渾身是傷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不少百姓跟在後面,指指點點,切切私語。
領頭的一個公人一邊敲著手裡的鑼,一邊大喊著:“私自販鹽,罪大惡極,殺無赦。”
第二百六十四章 閒事兒
聽到那個公人這麼一喊,譚縱明白了,原來是鹽道衙門的公人在拉私鹽販子游街。
自漢代以來,人們生活所必須的鹽和打仗所必須的鐵就由官方經營,稱為“鹽鐵官營”,獨立於地方行政系統之外,自成一系。
在鹽鐵官營中,尤以鹽的獲利為甚,因此一些不法之徒鋌而走險,運販私鹽,牟取暴利。
為了維護經濟利益,國家往往對私鹽採取了高壓打擊的政策,一旦被查實販運私鹽,立刻被砍頭示眾,以儆效尤。
那些年輕人不光被五花大綁,而且嘴裡還塞了東西,嗚嗚呀呀地說不出話來。一些調皮的孩童撿起石子他們身上扔去,結果被一旁的百姓喝止,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冤枉呀,大人,冤枉!”經過茶攤的時侯,人群中忽然衝出來一位衣著上佈滿了補丁的中年女子,一把抱住了敲鑼公人的大腿,大聲喊著。
“又是你,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兒子販賣私鹽,證據確鑿,回去等著收屍吧。”敲鑼的公人望了中年女子一眼,一抬腳,將其踹到了一旁。
“大人,鐵蛋兒沒有販鹽,他真的沒有做過呀。”中年女子爬起來,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敲鑼公人的身旁,再度抱住了他的腿,放聲大哭。
“去你*MA*的。”敲鑼公人不由得被惹煩了,伸手給了中年女子一耳光。
中年女子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臉頰紅腫,嘴角滲出血來,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
遊街隊伍裡的一名身材高大、面板黝黑的年輕人頓時激動了起來,嘴裡嗚嗚叫著就向中年女子跑去,沒跑幾步就被邊上的公人打翻在地,一頓拳腳之後架走了。
“明日午時三刻,東門外開斬!”敲鑼的公人從中年女子的身旁走過,邊敲鑼邊走了。
幾名百姓走上前,扶起了那名中年女子,七歲跋涉地安慰著她。中年女子也不擦拭嘴角的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呀?”譚縱看了一眼那個中年女子,趁著茶攤老闆給自己倒水的時侯,狐疑地問道。
他一口的普通話,略微帶點點兒東北味兒,一聽就是從燕雲那邊過來的人。
“唉,還不是私鹽鬧的。”茶攤老闆並不想多說什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給譚縱的茶壺裡倒滿了水後,抬步走了。
中年女人哭了一陣兒後,站起身,神情悲痛地走了。
譚縱見狀,將茶資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