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張鶴年面色卻是不變,也不多話更不寒暄,仍然是端著嗓子,如同先前唱名時一般模樣念道:“亞元,餘杭譚縱譚夢花!”
“謝大人。”譚縱心裡一笑,卻是覺得心裡的這樁大事終於了了,也算自己考了三天試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想到這裡,譚縱心裡又笑:“進考場前還擔心個要死,畢竟自己雖然熟讀古文,對那些文言文也算是熟悉,可傳說中科舉的八股卻是沒見過的。可哪想到拿到試卷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嘿,最後一道題是什麼來著?雞兔同籠?這好像是初中知識吧~”
“哦,果然是你麼?”張鶴年心裡雖說早已認定,可卻不得不作出一副啞然神色。
見及譚縱一副寵辱不驚的神色,張鶴年微一點頭,對著兩人道:“你二人現可入院以待,也可於晚間隨本院小吏進得院來。須知你二人考卷還需親自過目,以證無誤。”
這道驗審的程式原本就是固有的,譚縱雖然在這個世界才呆了幾天,可早已經從別人那裡聽過了,因此也不多話,只是躬身禮了一禮,說了晚上再來。
譚縱的回答看似糊塗,實則也是歷年的規矩。
要知道中午到晚間的這段時間,是留著給閱卷考官還有隨行的監察人員休息的時間,甚至各府的知府大人的宴請估計也會擺在中午時分,因此這做學生的無論如何都不能不識抬舉,因此連忙一扯徐文長袖子,唱道:“恭送大人。”
那邊徐文長也是恍過神來,也唱道:“恭送大人。”
“你等且去吧,切記不可誤了時辰。”說罷,張鶴年一甩長袖,又與三位監察禮過,這才領著自己的兩位隨員回院裡去了。
隨著幾人離開,文淵院的大門再次關閉。可那門前圍著的一圈童生以及十幾位新晉的舉人卻是不願意走的。
有人大喊:“快揪著這吃油餅抹黃油的胖子,過了今天就報不了仇了,大夥切莫失了良機!”卻是終於發覺了自己身上也被人抹了油的。而旁邊也有人大喊:“快揪著那譚夢花,蘇大家只怕還在秋月樓等著訊息哩!”
這話一出,所有的圍觀群眾頓時驚醒過來。適才本來大夥樂呵呵的,都等著聽訊息、看熱鬧,誰知道被那位大人一聲大喝給喝斷了魂,這會兒聽著“蘇大家”、“秋月樓”才算是讓這魂兒逆過了奈何橋,吐出了孟婆湯,真正回過了陽來,連忙跟著齊聲道:“是極,是極,快將那譚夢花押了,咱們也去秋月樓找蘇大家討杯喜酒喝哇!”
“所以我說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就是這些圍觀群眾了!”被人捉住了袖子的譚縱一邊跟和自己一個待遇的徐文長嘀咕,一邊感嘆:“這些專好打醬油的路人甲乙丙丁實在是太讓人無奈了!”
說時,譚縱忽然心有所覺,抬頭往文淵閣上看去,恰好看見一扇即將關上的窗戶後那一現即逝的倩影。
“砰!”
隨著窗戶被重重關上,原本還算清亮的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那幽幽的曲聲隱隱從屏風後傳來。而在房間另一端,一位美人兒正以手掩面嗤嗤笑著,看著自己的姐妹將喉中酒緩緩渡入主位上的公子爺嘴中。
“公子爺,何必為那狂生置氣呢。再者說了,這蘇瑾也無非是一個稍有些名氣的歌姬而已,難道她這等不知風月的雛妓還比得過我們這等慣會服侍公子爺的姐妹麼?”說罷,美人兒委身夾起一塊鮮嫩的蓮藕,放入那公子嘴中。
那美人兒果是懂情趣的,那藕片快入口時,那筷子卻是頓了一頓,止住不前。那公子爺正欲發怒,忽地發覺一蓬青絲掩來,隨機便是一條小蛇裹著一塊紅藕湊了上來。
“好好好,好一個蓮香,果然美味!”公子爺大笑一聲,頓時又把那蓬青絲捉了過來。
這藕乃是上好的紅藕,切開時最是絲絲連連,最難得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