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譚縱這番裝瘋賣傻確實讓蔣五有些拳頭打出去了,卻又偏偏摸不著力道的感覺,只是難受的要命——心裡有意要挑明瞭,偏偏不知道怎的卻又憋著一口氣,不肯在蘇瑾面前開口。
好在這會兒清荷領著露珠一前一後突然從院門外頭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躡手躡腳、只穿著一件縫補過了的單衣的年輕人。只是這年輕人雖然躡手躡腳,衣裳也破舊,可面相上看過去倒是頗為正派,絲毫未有奸邪之相。
清荷剛進客廳,便見著了坐在那的蔣五——只是她卻未見過安王的真面目,因此也是不識。清荷心裡略一遲疑,那便譚縱卻是忍不住在心裡大喊天助我也,直接便把蔣五給扔下了,徑直往那年輕人迎了過去。
想蔣五是個什麼人物,雖然脾氣不錯,可也受不得譚縱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閒置,說不得便與蘇瑾告罪一聲,便是與譚縱一句場面話也不說,便這般轉身出門走了。
因為與譚縱置氣,他便是連譚縱抱國的鬆獅犬也懶得抱了,只讓這畜生在後頭跟著跑,絲毫不管這地面上滿是早上春雨留下的積水,把這上好的皮毛弄的一身髒。
南京府王家
不大的偏廳裡,此時門窗緊閉,內裡這會兒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大帳房李熙來因傷在家修養外,王家的心腹悉數在此,便是連王動也坐了下首,只能當個旁聽的角色。而除了王仁與王動這兩位王家的主人外,裡頭還坐著四個人,其中三人作儒生打扮,一人卻是肌肉高高拱起,便是連春裳都脹了起來,顯然是個武人。
那三個作儒生打扮的,正是王仁的三位幕僚,平時拿著王家的供奉,卻不管南京府府衙的事情,只專門給王仁出謀劃策,或者代替王仁上京與王家的靠山走動、聯絡。
三人雖然都是王家的幕僚,可地位也有高低。地位最高者卻不是年紀最長的那位,反是坐在王動身邊的那位中年人。
這中年人喚作展暮雲,來歷神秘,平日裡話也少,卻極得王仁信任,專門為王仁聯絡京城裡的訊息。此次官家派人來查南京府的帳薄,便是他從京城裡的某位大佬那得了訊息,快馬加鞭拼了命搶先幾天趕回來的。
要知道,這會兒那些奉旨出京的官老爺們,離著南京府怕是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而另外兩位裡頭,坐的離王仁最近的這位是南京府的名宿,喚作韓一紳,經學造詣非凡,是先帝時的一位舉人。家世累學,韓家每代人裡頭都必然要出幾個秀才,舉人也是有的,只是也多止步於此,能在大考時高中的卻是沒有。
另一位坐在角落裡頭的,身上一副狂生打扮,這會兒手邊擺的也不是茶水,而是一壺酒。這人卻是王仁從湖南請回來的大才,真名也不知道叫什麼,只因他三天兩頭的醉,因此旁人只喚他作李醉人。可他肚裡卻是有千溝萬壑的,便是韓一紳雖然心裡頭對他整日裡酗酒極為貶低,可出謀劃策上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頗有鬼才。
而也正是這人,從展暮雲在京城裡頭收集到的訊息裡,輕而易舉便得出了官家必然派了一明一暗兩撥人過來,而且暗裡的那撥必然是在京裡頭消失了數月之久的安王。
王仁則是坐在太師椅上,雙目微閉,左手邊一杯清茶置在高几上。杯蓋此時正略微掀開,從中又飄出了幾縷清香,繞得滿室都帶了香味,正是有名的西湖雀舌。
過的許久,王仁終於開口說話道:“那位成王的下落可尋著了?”
三個幕僚,展暮雲一向話少,李醉人根本不管這等瑣事,也就只有韓一紳稍微搭理了下。可這等尋人找物的活,哪是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舉人能幹的,說不得便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另一邊的王奉先。
這王奉先是王家的家生子,也算是王仁打小的的伴當,自小武藝出眾,氣力駭人。他平生最佩服的便是前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