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至。但就是這麼短短一段距離,陸文雲等人硬生生射出了四箭,似秦羽這等弓術了得的,更是射出了五箭之多,幾乎是弓弦方響,下一支箭便又搭到了弓弦上。
不僅僅是速度,更重要的是這些利箭幾乎完全沒有射失的,每一支箭飛出,必有一名山越人因咽喉亦或者是心臟中箭倒下。而在兩輪箭後,這些山越人懂得用手護喉、以刀護心時,陸文雲等人的箭便紛紛轉向,直接射這些人的面門。
如此之下,幾乎是眨眼間,山越人的陣型便被他們連續四五輪的激射給硬生生鑿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
“殺!”
陳揚眼見陸文雲等人紛紛立功,又如何閒得住,第一個就衝進了山越人的陣中,手中刀連揮頓時就是數顆人頭飛起。
“痛快,痛快!”陳揚幾乎是完全忘記了一切,眼中便只剩下了敵首。鋒利的寶刀每一次揮起,必然會帶起一腔腥臭的鮮血,直衝天際。
陸文雲等人此時也是隨著陳揚衝進了陣裡,受到陳揚所過之處人頭紛飛的刺激,陸文雲等人又如何肯讓陳揚專美於前!七八匹奔馬幾乎是以一個無可匹敵的姿態瞬間穿透了四五層的山越人戰線,所過之地盡是哀嚎。
“給老子死開!”鍾慶春是緊跟著陸文雲等人的奔馬衝進山越人陣中的,恍惚間他似乎又變成了當初那個考中武舉人的年輕人,一柄普普通通的朴刀被他演化成了一把專奪人性命的絕世兇器,每一刀揮起,必然帶來一聲慘嚎。
緊隨而至的便是由無錫縣公人與韓家家丁組成的大隊人馬,這些人馬雖然不是人人都手持利器,但憑著一腔沸騰如煙的熱血,一股沖天的豪情,竟是無懼那些手持利刃的山越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殺!殺!殺!”
震天的喊殺聲直傳出去老遠,便是數里之外也能聽聞的見。譚縱此時雙臂已然錘的麻木,便是骨頭都有了開裂的感覺,纏住雙手的衣服更是被血跡浸透。只是譚縱卻毫無所覺,仍是仰著頭,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戰場,雙臂便如上了發條一般,鼓聲仍是一聲緊接著一聲。
這會兒,隨著大隊人馬的壓上,兩輛馬車也開始跟著車隊往前開動。福叔走在最前頭開路,偉岸如天神一般的身姿與這被高低不平的坑窪路面,與這鮮血鋪就的修羅場完全沒有一絲的協調性。但他即便只是這般一步一步地走在車前,便讓身後駕著馬車的兩位車伕覺得異常的安全,便讓緊抱著林青雲不放的韓文幹覺得心安。
雙方激戰正酣,時間匆匆而過。此時無錫縣的公人與韓家家丁等人實則已然全數壓了過來,遍佈在了整個戰場上,便是譚縱用來當鼓的馬車都駛入了戰場。好在戰線已然往前推進了數十米,便是有些許賊人繞邊偷了過來,卻也被不知道從哪撈了一把尖刀的福叔三兩下解決。
而山越人的人數顯然極多,怕不是有三四百人,比之譚縱這方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上一倍。雖然初始時被陳揚等人藉著奔馬之勢,強行衝破了前面七八條戰線,但一等奔馬去勢將盡,陳揚等人便陷入了苦戰,便是那些公人也是漸漸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聚攏在了一塊。
陳揚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衝過了多少多少層山越人的防線,更沒察覺到,陸文雲、鍾慶春等人已然全數趕了上來。他只知道自己手上的刀似乎已經有些鈍了,原本只需要一刀就能砍下的頭顱現在卻需要兩刀甚至三刀才行。
“砰!”
刀忽地被攔住,陳揚來不及吃驚,一柄鐵槍忽地從黑暗處如一條吐信的毒蛇一般急速朝陳揚面門扎來。陳揚來不及避開,只得硬生生將頭微微偏過少許,那槍頭便擦著陳揚的臉刺了過去。
只聽得“刺啦”一聲,陳揚便感覺到臉上一陣如火燒一般的疼痛,一塊沾著血的皮肉立即飛上了天空。
“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