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連忙將盒子收回袖籠裡,從陳揚身邊走過時臉上則是訕訕地,顯然尷尬的很。
回到韓心潔住的套間,韓心潔正一臉閒淡地坐在圓桌旁讀書,一臉氣惱地明心臉上的淚痕還沒幹,正站在一邊生悶氣,韓文幹進門後則是先是行了禮,這才在桌子旁坐了。
韓心潔似乎並不知道韓文幹回來了,視線仍是盯在書上。明心則是氣鼓鼓地模樣,一對淚眼盯著韓文幹,等韓文幹從袖籠裡將那黃花梨木做的盒子拿出來後,明心臉上不可抑止地浮起一抹冷笑。
適才她空手而回就被這韓文幹譏諷了一頓,這會兒見韓文幹也是無功而會,自然不會讓韓文幹好過,忍不住就要說幾句風涼話,卻被韓心潔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把話都堵了回去。明心向來對韓心潔都信服的很,這會兒自然不敢再說,只是惡狠狠地瞪了韓文幹一眼,這才冷哼一聲,隨後滿是不甘心地撇過頭去。
韓文幹自從進了屋,臉上的訕笑這個時候就還沒落回去,見到韓心潔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就更是尷尬。剛才他出門前還信誓旦旦的,更是自作主張地把原本送給蘇州那邊大太太的禮品取了一件,準備送給蓮香作敲門磚。誰想的到,自己跟明心那個丫頭一樣,甚至比明心還更慘:至少明心還進了房裡面去,他韓文幹卻是被蓮香關了門,吃了半回閉門羹。
這個時候,韓文幹不得不承認,自己韓家的臉面的確不值錢了。只是想到昨兒個晚上在縣衙聽到的訊息,他就覺得屁股底下的不是凳子,而是火把。二爺堂堂一個南京府稽稅司的副押司,竟然被那個一步登天的幸運兒給鎖進了大獄,而且連王知府都撈不出人來!
這件事情如果是別人用嘴說出來的,韓文幹都敢拿懷裡的銀票去打這人的嘴。可這事情卻是官府內部的流通檔案裡明文寫著的,又怎麼可能會有假。
想到自家二爺已經身險囹圄,韓文乾的心裡就止不住地往外頭冒寒氣。二爺可是老太爺欽點進官扶持韓家未來幾十年的人物,可說拿就被拿了,甚至王知府都沒半點動靜,這怎麼可能讓他能不寒而慄!
“小姐……”韓文幹抬頭看了韓心潔一眼,嘴巴里也只說了半截話,後面半截話確實是不用再說了,只要是個人就能懂。
韓心潔卻好像是沒聽到一樣,仍然安靜地坐在原地看著手裡的書本。直到韓文乾等的想開第二次口了,韓心潔這才噓了口氣,將手上的書本從眼前移開。
“這白娘子的話本每看一次,就覺得那法海老和尚可惡,又覺得許仙可悲,白娘子可嘆。”韓心潔說著,卻是將書本往桌子上一拋,語風隨著就是一轉:“只是看多了也無甚子意思,說來弄去,還是遵守天條那一套,最後還是要把人關進雷峰塔裡去整天吃齋唸佛。後來要白娘子救人了,就又把白娘子放出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怎麼不提天條了。”
韓心潔說到後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發,反正後頭那一句卻是顯得很實意興闌珊。只不過韓心潔被韓一紳逼得不得不整日裡躲在城外的別院裡度日,和被關在雷峰塔底下的白娘子也無甚子不同,都是一般地讀著經書,頌著菩薩。
韓文幹自然是清楚這裡面的緣由的。聽韓心潔在這個時候提起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有有些明白過來韓心潔話裡的意思。只是他不過是一個韓家的三管事,連大管事都不是,怎麼敢隨意給韓心潔做主,學話本里的金甲神君把白娘子暫時放出去。
只是這會兒鎖二爺進大牢的正主就在跟前,若是不趁著這個剛剛同生共死過的機會把關係打老實,把二爺從大牢裡撈出來,日後這事傳到老太爺耳朵裡面,怕是最少也是個發配,訓斥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