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因為這譚縱?”
“譚縱……”韓心潔這個時候心裡也在唸叨這個名字,而且一邊念,心裡的情緒還十分的複雜,一時間是愁緒百轉,思緒萬千。
今天韓家的信是一封急信,實際上韓家從驛站發出來的信根本不是一封,而是數封。而且是從南京到蘇州一路,所有城鎮都發過去了。所以只要韓文幹一行人在路上進了任何一城的驛站,就能接到這封信。雖然這樣一來韓家花的冤枉錢著實不少,但自覺已經陷入生死存亡危機中的韓家這個時候卻顧不得這些了。
信是韓家老大韓世靜寫的,除開那些“虛情假意”的問安外,開篇第一句話就讓韓心潔的心跳加快了一倍:父親病重!
雖然對於韓一紳自作主張的安排韓心潔很是不滿,甚至為了逃避這些還去唸什麼佛經,但畢竟是血肉至親,一旦聽聞韓一紳病重,韓心潔還是忍不住為自家老夫擔心。
只是把所有內容看完後,韓心潔卻又略略舒了口氣。
如果韓家真的如韓世靜說的那樣,那用一個風雨飄搖來形容的確是足夠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韓家在南京府裡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即便韓家的後臺王家垮了,韓家二公子韓世坤因罪入獄了,但家裡的那份底蘊還在,只要那些對外的掌櫃們保持著鎮定,自然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只是,這也僅僅只是一時的緩兵之計。按照韓世靜在信裡所說,一旦安王下定決心要剷除王家、韓家,只怕分分鐘就能找到大堆的證據。
更何況韓家這麼多年來,多多少少也做了不少不法之事,以前有王仁在,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人敢說一句話。可這個時候王家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那些早就看韓家不順眼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趁這個大好的機會把原來的舊賬翻出來,致韓家於死地!
所以,用一個風雨飄搖來形容韓家是絕對不過分的,甚至用大廈將傾這個詞來形容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韓世靜在信的末尾處,又提到了目前唯一保全韓家的辦法,那就是另外再尋一個強援。只是如今南京城裡能頂替王家的人實在是少,即便是陳舉這位鹽稅總管都無能為力。所以,韓世靜想來想去,竟然是把心思打到了譚縱身上。
“其人雖粗鄙不堪,但卻深得安王看重。若能得此人為奧援,想來我韓家便能逢凶化吉,便是你二哥也能吉人天相。只是傳聞此人風流成性,三妹與其接觸事,務必小心……”
韓心潔想著信上最後提到的這一句,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氣。
“務必小心”?這四個字應該怎麼理解才是正確的?
韓心潔看著鏡中的自己,手指緩緩在面頰上撫過,略有些冰冷的觸覺讓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就有了些漂浮。她很清楚這四個字的意思,所謂的務必小心,無非是……
“小姐!”明心突然闖進來,臉上還猶自帶著未化去的慍怒之色,顯然怒意未消。
韓心潔卻是用最快的時間收拾好了所有的心情,見著明心模樣後,卻是輕笑道:“怎的,適才不還聽見你在下面發威麼,怎麼又一副氣鼓鼓模樣了?莫非是你鬥不過那位小姐?”
“小姐!”明心卻似是被說中了心事,竟然捏緊了一對拳頭在原地直蹦,便是喊的這聲小姐也滿是威脅的意味,顯然是不讓韓心潔再說下去了。
韓心潔卻是輕笑了幾聲,這才寬慰道:“好了好了,與我說說,適才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地就吵起來了?”
“都怨那個王家的小姐了,竟然懷疑亞元公,說他欺世盜名,根本不曾殺過山越人。”明心氣呼呼地坐到自己在外間的胡床上,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