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方有德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譚縱越是顯露出強勢的一面,那麼漕幫與他之間的恩怨就越不容易解開,或者說,漕幫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難道官家的目標是漕幫?”畢時節面沉似水地跟在周敦然的身後,周敦然來的這個時機實在是太敏感了,譚縱剛與漕幫發生了衝突他就到了,明著是表彰蘇州府,暗地裡卻極可能是支援譚縱對付漕幫。
畢竟倭匪這次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倭匪之所以能順利進入內陸,一定與漕幫有關係。
不過,畢時節這次在運作倭匪的事情上謹慎小心,根本就沒有給官家動漕幫的藉口。
漕幫與京城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官家真的要在沒有證據的情形下強行整頓漕幫,必然會引起京城那些利益集團的反彈,對兩位皇子將大有裨益,這也正是兩位皇子所願意看見的情況。
在畢時節看來,即使官家整頓了漕幫,那麼他們在漕幫的建立起來的組織體系也不會受到什麼損失,因為他們已經在漕幫的中下層人員中發展了不少人,官家要動的話也只是動漕幫的上層,這樣話他們在漕幫裡的勢力基礎依舊存在。
由此可見,趙雲博之所以讓山越人和倭匪大鬧江南,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後才做的決定,不僅將江南攪得雞飛狗跳,而且連趙雲安這個堂堂的大順王爺也因此穩定局勢而被逼留在了蘇州城。
雖然譚縱在蘇州府揪出了趙元長,不過總體來看,效果遠超趙雲博的預料,使得他非常滿意。
可是,就當一切按部就班地按照趙雲博的計劃發展時,揚州城裡忽然來了一個神秘的不速之客――黃漢,沒有人清楚這個出手闊綽、操著一口京城口音的公子哥的身份,就連畢時節都以為他只是京城裡某豪門貴族的子弟。
就是這個行事有些張揚的公子哥,先是揭穿了“候德海”,接著與漕幫忠義堂起了激烈衝突,使得忠義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畢時節現在完全猜不透譚縱的心中在想些什麼,這個人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令人無法猜測到他的目的。
一旦官家支援譚縱對付漕幫的話,那麼結果如何,畢時節現在還真的不好說。
魯衛民陪著周敦然坐在馬車裡,其他人步行跟在馬車後面:有欽差大人在此,誰有資格乘坐車轎?
先前由於有周敦然在,大家不好開口說話,等周敦然上了馬車後,不少人立刻湊到了譚縱的邊上,親熱地與他套著近乎。
譚縱遊刃有餘地應對著那些人,對於周敦然的到來,他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看來官家要在揚州府裡下重手了,殺雞駭猴。
聽說欽差大人來了,揚州城裡萬人空巷,百姓們拖兒帶女地聚集在大道的兩旁,興致勃勃地等著看欽差大人長啥樣。
百姓們的前方,手裡握著長槍計程車兵們一個個神情嚴肅,有條不紊地維持著秩序。上面已經說了,誰出差錯的話就要誰的腦袋。
周敦然去府衙路上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上面還灑了清水,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也墊上了黃土,被拍的異常瓷實。
當然了,這些黃土上是不是灑水的,否者的話豈不是成了泥濘?
譚縱見狀心中暗笑,這就是古代皇帝出巡時的“黃土鋪路,淨水灑街”吧,他以前還在糾結,既然已經用黃土鋪路了,那為什麼還要在上面灑水,那麼的話不是成了稀泥巴了。
見了眼前這個陣勢他才弄清楚,原來黃土鋪路鋪的是那些坑窪的地方,清水是灑在那些黃土以外的地方,主要的作用是防止颳風起灰。
迎接周敦然的隊伍中,最前方是兩個敲鑼開道的軍士,邊走口中邊大喊著,“欽差大人駕到,閒人迴避。”
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