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風。
阮鳳眉頭擰得緊,他回身看向舒棠,問道:“前兩年不是說不願相親嗎?何時變得主意?”
其實也怨曹升神經大條,姑娘家相親這種事兒,哪能當著眾人的面提起。舒棠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爹歲數大了,這兩年腿腳落了毛病。我一人照顧他,總不比多個相公。男人家,力氣大,好乾活。我就想嫁個人,日後、日後也好多個人關心我爹爹……”
雲尾巴狼聽了這話,搖扇的動作一滯,目光不經意落在舒棠身上。
阮鳳也溫吞,想了半晌,才道:“其實你不必勉強,若是因舒伯父,我可以……”
“不必了。”舒棠仍是垂著頭,囁嚅著說,“我總不能事事都麻煩阮鳳哥……”
尾巴狼一愣,目光又幽幽地落回阮鳳身上。
話說著,一行人便下了樓,出了望歸樓。是時黃昏,紅緋掛在天邊。小騾子咯噔咯噔踢著地兒,舒棠跟幾人做了別,理了理斜肩小布包,便要回家去。
她一襲湖色衣裳,走路的時候,小布包便在腰下一搖一晃。雲沉雅立得不遠,搖扇看了會兒,覺得這美景堪比春日霞光。
可是,太美的東西,總是短暫。舒棠還沒跳上騾子車,便聽身後有人喚了句:“阿棠。”
阮鳳走近兩步,伸手扶了扶舒棠的髮髻,不禁笑得柔和:“原給你買過簪子,你卻不愛帶著。髮髻亂了,自己也不曉得。”
待人已經走遠了,不見了,尾巴狼還立在望歸樓前。手裡的扇子早就不搖了,牙齒磨得咯咯響。司徒雪只當他在想事兒,一時也未打擾。
過一會兒,尾巴狼說:“太煞風景了!”
司徒雪一愣,想了想,回道:“大公子也看出來了?阮鳳身為王爺,對舒棠的確非同一般。屬下查得,小王爺與舒棠極有可能是親兄妹。而舒棠手裡的釀酒秘方,亦有可能來自阮鳳。”
說罷這話,那頭卻沒反應。
再過一會兒,尾巴狼又說:“親兄妹了不起啊?!”
司徒雪立刻拱手:“的確不足為懼。不過之前所說,都是屬下的推斷,若無具體證據,很難做出定論。”說著,她又擰起秀眉,“唯今之計,最好是能奪得沉棠酒的釀酒方子,抑或者……”
不等司徒雪說完,尾巴狼手裡的扇子突然“呼呼呼”轉了幾十圈兒。他再瞥一眼長街盡頭,忽地冷冷一笑,道:“走著瞧吧。”
說罷這話,尾巴狼邁了步子,一手背身後,一手搖著扇,轉身便朝長街另一頭走去。
沒隔幾日,商號的事兒便落定,起名“棠酒軒”,前廳接客,後堂存酒,穿過巷弄往裡走,便至一處大宅子,這是新一家府邸,也喚“雲府”。
開張當天,鞭炮放得噼裡啪啦,預示生意興隆前景雷霆。果不其然,雲尾巴狼做生意很有手段,初初幾日他也不圖利,抓住小老百姓貪便宜的特點,低價多銷,各種饋贈。不出日頭,便將“棠酒軒”的名號小範圍打響。
再來說司空幸等幾人。他們三個,按理兒除了司徒雪,在神州大瑛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即便“棠酒軒”做到南俊第一,也及不上他們本身的名號響噹噹。司空幸與司徒雪是悶頭做事兒的性子,即便心有不滿,也能強壓下來。白貴則不然。棠酒軒開了不出五日,白貴便磨皮擦癢,把不痛快掛臉上,期盼能與人,尤其是與狼產生共鳴。
雲尾巴狼何其精明,自是瞧出白貴的小九九。可他不動聲色,照例風風火火地做生意。白貴實在受不住,終於某一日,對雲沉雅做了一系列旁敲側擊的規勸。
規勸的大體意思是年輕孩子都輕狂,少年心圖新鮮。老奴曉得你尾巴狼對人世間對大自然都很好奇很有探索心理,這回事兒就好比你頭一遭夢遺乃是因為你對床弟之事有了朦朧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