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兩位家長精力旺盛,因為離家出走了一個小兒子,多出來的感情沒地方用,成天扭著蘇忘關心,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想不想念高中,想不想念大學……有時候蘇忘不想心煩都覺得難。
那段時間,蘇忘偶爾會想到小小蘇,偶爾,又會想一想那個離家出走的謝承陽,他們都是和母親有些像的人。
小小蘇快升高中了,聽小姨說成績還不錯,特別是數學,回回考試都第一。
而謝承陽已經去了別的城市。
謝父謝母私下報了警但沒有被受理,又託了鐵路局的朋友幫忙找,仍然沒有訊息。
他們在蘇忘面前並不避諱對謝承陽的關心,卻不知道為什麼沒讓謝沐陽知道。
蘇忘經常琢磨--搞錯了吧,就不怕我吃醋嗎?
還有,那小子也太絕了吧,說走就走,說斷就斷,還斷得乾乾脆脆。
這一點,不知道是不是遺傳自那個沒責任心、跑得無影無蹤的老爸。
反觀自己,三天兩頭被謝家家長嘮叨著去城裡,由於實在狠不下心,在耳朵生出繭的同時,心也漸漸軟下來。
那天他一咬牙,“我去那邊念夜校。”
兩個老的歡天喜地。
“但是我要單獨在外面住。”
兩個老的唉聲嘆氣。
那一年,謝沐陽考上大學南下。
蘇忘收拾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和蘇媽媽的相片,傢俱能賣的賣不能賣的都扔了。
老房子退給蘇媽媽以前的單位,他清楚地看到那個老科長在接過鑰匙的時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上車的時候他把蘇媽媽的相片抱在胸前。
媽,咱們換個地方生活,也是一樣的。
***
蘇忘在夜校念平面設計,一週有一堂美術鑑賞課,在階梯教室和髮型設計班一起上。
當那個左邊掛著7、8只銀色耳環的人第四次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碰了碰對方的手肘,問道:“痛不?”
“什麼?”那人戴著牙舌帽,還吃著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