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耶特?”路易愣了愣,說,“好久不見了。”他想起了當初那位請求隨軍遠征東非的青澀少年,現在仔細打量,年輕的拉法耶特侯爵依舊青澀,可卻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感謝您還記得我,陛下。”拉法耶特恭敬地鞠躬說道。
“感謝的話以後在說,現在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年輕的上尉。”路易說著便伸手抓上的瑪麗?安託瓦內特的手臂,蠻橫地將她拉到了身前,接著對拉法耶特命令道,“上尉,我將王后的生命安全交給你了,將她護送去杜伊勒裡宮。”
“是,陛下。”拉法耶特堅定、果斷地應道。
“路易,你呢?”瑪麗?安託瓦內特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拉法耶特,又立即心感不祥地看向路易。
“不用擔心我,只要你安全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了。”路易一邊輕聲細語著說著,一邊輕輕地在瑪麗?安託瓦內特額頭上一吻。但這之後,他立即將瑪麗?安託瓦內特輕輕一推,將其推進了拉法耶特伸手可及的範圍內。
“好了,上尉,快點履行你的責任吧”說完,路易便轉過頭往硝煙處走去,他邊走邊不時地回頭。
瑪麗?安託瓦內特想要追去,可是在見到路易回過頭時的眼神後,她停下了腳步。那眼神,彷彿是在命令“不許追來”,她因為無法反抗路易的命令,所以只能恍若失神地留在原地。
拉法耶特並沒有讓王后在危險的地方停留太久,他立刻帶著身後的三、四個同伴將王后圍在了中間,一番苦勸之下,才將王后勸進了杜伊勒裡宮。
路易沿著路邊進入硝煙最濃處,只見原本應該是三位姑姑的花車已經被炸得粉碎。花車殘骸被炸到四面八方,但在那道路中央,卻仍然留著花車的主體。
這一處硝煙最濃,散碎的屍體和四濺的血液也最多。
用來拉馬的四匹白馬全部倒在地上,其中,後面的兩匹馬全被炸斷了腿,前面的兩匹似乎還未被炸死,但都已經只有出氣。
平民的傷亡亦是十分嚴重,路的兩旁倒著許多屍體,但令人恐怖的是,它們中的許多殘存不全。
路易的注意力此時已經被地上散落的屍體吸引了。他突然腳下一絆,差點被絆倒,穩住平衡後,才發現剛才踩到了一條被燻黑的手臂。手臂雖然全黑,可是,在無名指上,卻閃爍著一點蔚藍的光芒,那是一枚藍鑽戒指。
路易屏息了,他的記憶若是沒有出錯,這枚藍鑽戒指應該屬於他的其中一位姑姑維多利亞夫人。
路易的心突然絞痛起來,他難受地想要快點離開,可是腳卻邁不開來。他低著頭,沿著維多利亞夫人的手臂往周邊望去,再又發現了一具焦黑卻完整的女性屍體。只見這具女性屍體的懷中緊緊抱著一隻同樣被燻黑的寵物犬。有這樣特質之人,路易也迅速從記憶中搜尋到了,只有他的另一位姑姑索菲夫人。
路易的額頭冷汗直冒,他的心臟怦怦直跳。他慢慢來到了索菲夫人的屍體邊,蹲下來仔細看了看。他想要找出這不是索菲夫人的證據,可卻只發現了能證明這是索菲夫人的物件。
失望的路易懷著沉重的心情站了起來,失去血親的打擊令他不由得往側面橫走了幾步。他想要去靠側面建築的牆壁,卻不慎腳底一拌,摔倒了。
路易沒有立刻起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令他絆倒的一顆黑色“圓球”上。他捧起“圓球”,從圓球中冒出的紅色液體隨即淋溼了他的雙手。
“啊……”
路易狂吼著,撕心裂肺地狂吼著,在他手上的“圓球”不是其他東西,正是阿德萊德夫人的光頭頭顱。
阿德萊德夫人沒有頭髮,平時戴的都是假髮,如今她的假髮已經不知蹤影,甚至連身體的其他部分也不知所蹤,只剩下了一顆不斷冒血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