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漢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個小兄弟還能不能撐得住,“恐怕只有明天一早城門開了,才能去鎮上請大夫?”
“明天一早去鎮上?難道村裡面沒有大夫嗎?”北冥冽失血過多,照這個樣子根本撐不到明天。
“姑娘有所不知,這村裡原先是有大夫的,今年初那大夫去山上採藥摔斷了腿,回來身體就一直不好,沒能熬過這個夏天。”從那以後村裡大凡是有了病,都要去很遠的鎮上去請。
冷泠見北冥冽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將手放在他的額頭,滾燙的灼人。
不行,等明天早晨再請大夫,這隻狐狸就燒成死狐狸了。
“大叔,家中可有烈酒?”只能用這種方法了,死馬當活馬醫罷,希望能夠有用。
再有,北冥冽的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的,在河裡又泡了這麼長時間,難不保傷口已經感染,破傷風可是會要人命的。
哪怕是一個小口子若是處理的不及時,都可能會要命,別說他又流了這麼多血,內傷她不會治,但是外傷,前世自己受傷就如家常便飯倒是有些經驗。
“烈酒?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老漢雖不知冷泠要此有何用,想到還剩下的一罈酒,忙應下。
冷泠將北冥冽的溼衣服脫掉,這才看見他背後的傷口,一條猙獰的傷口在後背上,應該是被水中的樹枝刮的,裡面還有一些樹木的碎屑和沙礫。
“這傷?”老漢將一罈酒抱來,見北冥冽後背上的傷口嚇的差點沒有把酒罈打碎。
傷口露出深深白骨,已經被水泡得發白,還在往外浸血,冷泠輕輕撫上那傷口,這麼重的傷,這隻死狐狸竟然一聲不吭。
“大叔,能否借家中針線與我一用。”這麼深的傷口,單是止血,很難會癒合。
老漢出去了片刻,手中端著一個針線筐,還拿著一把枯草走了進來。
冷泠見那一把枯草根,眼睛一亮,這隻狐狸或許有救了,“大叔,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可否給我看看?”
“這是血山草,我兒子以前是個獵人,在山上受了傷有時候就用這個止血,我剛才找了找,見還有一些便給你拿了過來,希望能夠有用。”老漢將手中拿著草藥遞給冷泠。
冷泠仔細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尖輕嗅……
是了,她曾經在一個地方聽人叫三七為血山草,這可是止血的好東西。
“有用,太有用了。”冷泠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
將草藥放在一邊,急忙抱起酒罈,從針線筐裡找出一個乾淨的棉布,用酒浸溼消毒,然後再一點一點的為北冥冽清理傷口。有些砂石在肉裡面,取不出,冷泠便只有用北冥冽隨身帶著的匕首去把那塊肉挖出來。
“啊……”挖肉之痛又豈是常人能夠忍受,鑽心的疼痛,讓昏迷中的北冥冽醒了過來。
“狐狸,你醒了?”冷泠丟下手中的布,見北冥冽醒了差點哭出來。
再次聽到這聲要他抓狂的狐狸,北冥冽咧嘴笑了。
這個傻女人,不是說讓她一個走,竟然又救了自己?
身上的剜肉之痛鑽心刺骨,可是心裡卻有一個柔軟的地方更疼。
昏暗的燈光下北冥冽看著這張絕美的小臉,此時狼狽不堪,眼中充滿他從未見過的擔心,一時間有些怔忪。
彷彿要把這張絕世傾城的面容,刻到心裡,永遠永遠……
“狐狸,你背後受了重傷,砂石在鑽到肉裡面,必須要清出來才行,否者傷口很容易潰膿發炎,很可能會要了你的命,還能忍嗎?”
比起現在的清醒,冷泠更希望北冥冽昏迷著,那樣最起碼不會感到疼痛,這種疼她感受過,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
“要不我再把你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