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撞疼你?”君羨慌忙上前關切地問。
綺妍搖了搖頭,抬眼看君羨,正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彷彿又回到了元宵燈會那夜,他從長孫詳手中救下險些被褻瀆的她,同樣的目光,那令她畢生難忘的目光。可是當再次遇到他時,為什麼他會和**扯上關係?他真的是經常去那種地方嗎?她錯看了他嗎?
“你以前常去妓院?”綺妍忍不住了開口。
君羨被她突如其來的這一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我每次去都是為找杭大人商量政事的。”
聽他這麼一說,綺妍心裡不禁鬆了口氣,又有些竊喜。
君羨忽然停了停,回頭向綺妍道:“綺妍小姐,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綺妍見他認真的神態,心一緊,道:“但說無妨。”
“綺妍小姐出身富貴人家,錦衣玉食,沒有體驗過生活的無奈,自然不知道平頭百姓的辛酸,想想有誰不願一生下來就衣食無憂,誰願去過那種低下的生活?其實青樓女子也有她們的無可奈何,她們又何嘗不想像小姐一樣天天有人伺候著,不必為生活而出賣自己。說白了,她們也只是一群可憐人。希望小姐也能夠包容她們。”
綺妍聽他一席話,不禁想起今日在風雅樓門前說過的話——“煙花之地,只要肯掏銀子,誰不能進?即使是乞丐只要出的起價錢,你們不都得接嗎?”聽起來的確挺傷人的。但確實是她無心的話,是的,她承認她是從心眼裡瞧不起**的,那是自幼就隱藏在她心裡難以啟齒的傷痛。
君羨見綺妍低頭不語,臉上有些懊惱之色,道:“綺妍小姐,我知道你有顆善良寬厚的心,相信你一定會明白的。在下若有冒犯的地方,還望小姐別放在心上。”
綺妍望著君羨,依舊一句未說,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管家見君羨來到,忙吩咐端上茶水伺候。君羨向管家說明來由,便引綺妍在府中四處參觀了番。他們來到杭惲的書房,裡面有張普通的睡塌,書案上擺著一條由鋼絲架起的“金鞭”,此乃太宗皇帝為稿賞杭惲當年為大唐立下的功績特別賞賜於他。書房佈局簡單並不十分講究。
綺妍環視四周,一幅掛在牆上的人物畫立刻鎖住了她的視線,綺妍走上前去,驚奇的發現這畫上的竟是一名番邦女子,衣袖輕拂,兩條臂膀露在外面,正低頭弄著潺潺的溪水,仔細看去,她的左臂上還有顆點大的胎記。
君羨走過來道:“這是杭大人最珍愛之物,據說這畫上的女子叫穆爾珠,是突厥人,杭大人當年鎮守邊關相識的,後來杭大人奉旨回朝,一年多後再回到邊關時,那女子卻已失蹤,杭大人一直對她難以忘情,就請人照著他的記憶畫了這幅畫,十多年來,一直掛在此。”
“杭大人出身草莽,卻是至情之人,得人若此,夫復何求,即使最終的結局不如人意,也不枉此生了。”
君羨凝視著綺妍,不知不覺地竟將她的話牢鎖於心上。
不多時,二人從杭惲府中出來,綺妍欲告辭回茂升山莊,只聽君羨道:“再往前多走幾步,就是在下的宅邸,綺妍小姐要是不嫌棄,不如隨在下回去吃頓便飯。”
通常情況下,依綺妍的性情應該是婉言拒絕,她倒動過這念頭,但是隻在她腦中一閃而過,還未來得及出口,卻已點頭答應了君羨。後來仔細一想,才覺得有諸多不妥之處,怎麼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他去了呢?愈深思下去愈感到悔意萌生。
“到了。”君羨停下了腳。
綺妍抬頭看去,只見門上是一塊方形黑漆大匾,刻著兩個金漆大字“李宅”。綺妍心想為何是這兩字而不是“李府”?一般朝臣總喜歡以“府”名之,原因在於這“府”字較之以“宅”字更能突顯出官威氣勢。
君羨領著綺妍跨過門檻,綺妍發現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