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李世民的提議,應該是先調來一些火炮,轟上一陣,將那些躲藏在暗處的碩鼠炸出來再說。 奈何,這次柴紹說什麼也不同意如此的鋪張浪費,直接拒絕了李世民的提議,並言明:敵營當中情況未明,敵軍下落不顯,沒有必要浪費炮彈。 與其不分青紅皂白的狂轟一通,倒不如排隊斥候,前去探清敵情。 態度之堅決,語氣之強烈,簡直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與李世民對著幹。 儘管心中不爽,但看著對方那有進氣,沒出氣,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李世民擔心繼續爭執下去,對方下一秒會直接氣得嚥氣。 到時候壞了自己的名聲,便也只能無奈的勉強點頭同意了。 反正不管裡面有什麼埋伏,最後損失的,只不過是一隊斥候而已,自大幾萬計程車卒都損失了,再損失這麼一點人手,還是可以承受的。 於是乎,在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百般不情願之下,最後還是派出了一隊斥候,前去檢視崔盈盈的營地。 斥候順利進入了崔盈盈的臨時營地,探查了一番,發現這裡早已人去營空之後,便急忙叫訊息告知了李世民。 但李世民聽到崔盈盈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跑了,頓時猶如吃了死蒼蠅一般的難受。 而長孫無忌,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所在一旁不再說話。 只有喘著粗氣,不斷翻著白眼的柴紹,死死的抓住李世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陛下,時值我大唐危難之際,北有大周虎視眈眈,南有嶺南處處掣肘,外有盜匪橫行肆掠,陛下需放下往昔的驕傲,謙遜待人視物,方可在這大爭之世,佔得一席之地。” 對於柴紹突如其來的教誨,李世民只感覺一陣心煩氣躁。 自己堂堂大唐皇帝,自太原起兵以來,可謂是橫掃宇內,鮮有敵手。 如今只不過是因為大意,中了楚默和五姓七望的詭計,折損了一些士卒而已,你柴紹就要如此的倚老賣老? 真以為你仗著是自己的姐夫,就能訓誡自己了?信不信等回到長安,朕就將你的一切封賞全部收回? 畢竟,你只是個依靠自己姐姐起家的小白臉而已。 只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真要讓他對柴紹直接翻臉,那也是有所顧慮的。 更何況,這傢伙看著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這次能不能活著返回長安,那都是兩說。 正猶豫著要不要叫人將這將死之人拖出去好好靜心的時候,就聽柴紹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接著,一口鮮血便捧在了李世民那身黃金戰甲之上。 見此情形,李世民大驚,好傢伙,朕只是想你趕緊去死,可沒說讓你現在就死啊。 “軍醫!快叫軍醫!!” 話剛出口,李世民的手就被柴紹死死的攥緊: “陛下,不用了,用不著了,臣還有幾句肺腑之言要說與陛下。” 李世民神情複雜的看著柴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柴紹卻自顧自的說道: “陛下,我已是將死之人,有些話不吐不快。” “如今大唐的局勢,想必沒有人能比你自己更清楚了吧?” “現如今外地環繞,陛下不想著如何驅狼吞虎,勵精圖治,卻是一味的想著打壓世家門閥。” “你看看現在被你弄得,先是坐擁無盡財富的楚默,被你發配去了嶺南,結果現在嶺南成了化外之地。” “接著,你又打壓五姓七望,而五姓七望如今也算是叛出我們大唐。” “一件件,一樁樁血淋淋的教訓,陛下,您還不覺得做錯了嗎?” “老臣現如今只剩一口氣了,說句肺腑之言,還望陛下切勿怪罪。” “現如今,我大唐唯有重新拉攏世家門閥,放棄對五姓七望的追責,與崔盈盈結盟,分化她與楚默的關係,而後將其找出,得到他的所有財富,我大唐才能夠有一息生機。” “若是陛下繼續與五姓七望為敵,繼續與崔盈盈不死不休,那最後只會兩敗俱傷,從而便宜了大周和嶺南。” 說到這,柴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 而此時的李世民,則是攥緊了拳頭,雙眼通紅的看著柴紹。 若不是面前之人是自己的姐夫,若非他大限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