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絕想不到這一曲帶給崖下的軍營怎樣的震動。
笛聲在風中飄散到軍營時正在聊天的停下了說話的聲音正在搬東西的停下了手中的活正在打盹的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本來漆黑的帳篷一張張的亮起來軍營裡所有人彷彿成了一副靜態的畫面默默的矗立在風中門邊床前……
在夢幻般的笛聲中有的人想起了家中年邁的父母有的人想起翹等待自己回家的愛妻有的人想起自己不滿幼歲的小兒……他們心中所幻所想無不是自己最真實的愛的體現繁華落盡憂傷落盡剩下的只是一種淡淡的哀愁如同雪片一般不可觸控。
楊政當然沒有現這一切每當他吹奏笛曲的時候就好象與這個世界切斷了聯絡外界的一切都感覺不到了。
曲終有盡時當最後一個音節從笛子裡飄出。
楊政略顯迷茫的眼睛突然聚合起來原本鬆弛的身體也在剎那繃直。
他手一撐地旋風般轉過身來瞳孔剎那縮小如針眼精光從他眼裡一掠而過他低喝一聲:“誰?”
他寬大的衣袖處動了動一個黑匣子般的東西已經落入他的手心拇指覆蓋上機括。
眼前是稀疏的松林崖上望去方圓數十米內都是空寂的枝椏上偶爾承受不住積雪的重壓撲簌蔌的雪粉掉落下來。
野獸般的直覺使楊政不敢放鬆警惕他撐在那裡片刻眼耳鼻所有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只為察覺空氣中一絲詭異的成分。
可是除了冷幽的靜楊政感覺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在堅持了幾分鐘後楊政緩緩支起身體他試著邁動一下腳步“咯吱”雪深深的陷了下去出一點微響。
他連續走了幾步跨下懸崖步入松林的那一刻突的環目一掃暴喝一聲:“還不出來我早看到你了。”
這回倒真是有東西動了一道白影快的在松林縫隙間掠過不過楊政手一動剛想按動機括就硬生生收了回來因為那是一隻白狸很常見的一種小動物而已。
楊政覺得自己太敏感了所以不再做停留快的走下懸崖。
然而當他離去後不久松林卻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左青子提著一壺酒搖搖晃晃的從松林裡踏出來他的腳步虛浮頭披散在肩膀上只略微瞥了一眼楊政消失的方向就走上了懸崖突石。
走上去後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仰便將壺中酒湊到嘴邊咕嘟咕嘟的喝下了小半壇酒液從他的嘴角漏下浸溼了胸前的白衣地面上的雪也被酒化成一點點的淺坑。
放下酒罈他抬起衣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漬緩緩的籲出一口氣嘆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松林裡忽傳來一聲低笑:“往日的“聖殿騎士”今日的落魄軍師亦冷大人好久不見啊……”
那聲音忽高忽低充滿了一種玄異莫測的魔力偏偏聽入耳的時候又好象情人在側喁喁似語讓人心神為之一蕩。
“亦冷是誰?我早已忘記了今日只有左青子以後也只有左青子……”左青子的聲音充滿疲憊那是一種精神上完全失去依靠的感覺彷彿沒有了生命力的支撐。
蓮足輕踏松林的陰影裡慢慢的浮現出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來。
女人一頭銀色長猶如拉貝爾山的瀑布垂直的落在她纖纖一握的腰肢上月亮彷彿能從她緞子般光滑的頭上印出影子來。
她細彎的眼睛也彷彿天上銀勾似的月帶著勾魂攝骨的魅力。
而她潔白無暇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煙蘊看不真切卻更讓人生出渴望見到她真面目的慾望。
這種美已非人間所可擁有而是帶著一種沉淪地獄要人不可自拔甘心葬送的邪惡之美。
女子的足尖在積雪上一踏整個人已經挪過了十多米站在了左青子的身側。
如同青煙溢過毫無痕跡。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