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去世了似地。
她看見方少芹進來,神色怏然地道:“你都知道了!”
方少芹點了點頭。
徐夫人道:“去祭了太后娘娘,就回府裡去吧!”
方少芹什麼也沒有說,然後和徐夫人一起去了旁邊的廂房,顧夕顏想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廂房空蕩蕩的,設了一張香案,香案上供著一個牌位,豎著寫了長長的一條字,因抬頭直視有些不敬,顧夕顏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隻,依舊有什麼慈、壽、安、溫、和、敦等字,想來是寫著太后方氏的謐號了。
方少芹很恭敬在香案前上了香。
顧夕顏也跟著上了香。
徐夫人就語氣疲憊地吩囑顧夕顏:“你代我送送少芹吧!”
顧夕顏應了一聲,送方少芹出了賢德院。
一路上,方少芹都沒有吱聲。等嬤嬤們坐馬車上抽踏凳放在她腳邊時,她姿態優美地轉身上了車。
只有顧夕顏聽到,上車之前,方少芹低低地跟她說了一聲“多謝”。
顧夕顏沮喪極了地重新回到賢集院,徐夫人問了方少芹這幾天的情況,顧夕顏只把崔氏是怎麼熱烈招待她們的事說了,徐夫人沒有再說什麼,揮手下顧夕顏退下了。
她怏怏然地回了屋,發現身邊的人已是人腰一根白布條纏在身上。大家都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該幹什麼地還是幹什麼,就好象這白布條是東家發的一根腰帶似的。
吃了晚飯,盥洗後出來,卻發現給她鋪床的是端娘。
顧夕顏一怔,端娘卻是滿臉笑容,掀開了被子一角,示意顧夕顏可以休息了。
“太后娘娘終於殯天了,大姑娘總算是熬出頭了!”
顧夕顏微笑不語。
上了床,端娘還在那裡嘮叨:“說起來。大姑娘今年都二十六、七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生養……不過,宮裡多的是秘方古方,說不定真能找出一副有效的呢……如果大姑娘真地生了皇子,你說,皇上會不會疼愛么兒些……”
顧夕顏還沒有從方少芹那句“多謝”地驚恐中回過神來,現在又聽到端孃的絮道,不由有些浮燥地道:“你管那麼多事幹什麼……她生兒子,以後和我的孩子爭啊……你到時候幫著哪邊……”
端娘就怔住了,她幫著顧夕顏把床頭的立式宮燈的燈芯拔小了一點。道:“又說什麼傻話了……快睡吧!”
在崔氏的小莊園時住了十幾天,擔驚受怕的,卻什麼收穫也沒有。
顧夕顏煩了,任性地道:“我們兩個,你必需選一個……是向著我,還是向著顧朝容……”
這樣的顧夕顏。不由讓端娘微微地笑了起來。
就好象回到了從前。那時候,她的夕顏還只有五、六歲,看見她給大姑娘繡兜兜,就扯著繡繃子嚷:“不許給她繡,不許給她繡……”
顧夕顏在端娘慈愛卻又帶著揄挪的笑容中笑了起來。
自己在方少芹那裡受了挫折,就象小孩似的拿端娘撒氣。
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蒙了被子,沉沉地道了一聲“睡了”。
顧夕顏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吃吃”的低笑聲。
醇重低沉。象大提琴似的優美動聽。
顧夕顏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高大偉岸的身姿。輪廓分明的五官,敦厚親切的笑容……不是齊懋生還有誰。
顧夕顏飛奔而至。跳著就攀上了齊懋生的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雙腿盤著他的腰肢,大聲地叫道:“懋生,懋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的……”
齊懋生望著顧夕顏那張因喜悅而顯得豔光四射的臉,這段時間的疲憊一下子都飛到了九霄去外,他不由緊緊地抱住了顧夕顏,低低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