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失眠。
住在隔壁地顧夕顏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方少芹,整夜整夜看著她在小莊園的湖泊邊徘徊。
兩個人,都被選擇折磨著。
段纓絡打著哈欠,語氣含糊地道:“你下巴都尖了……齊灝馬上就要回來了。你還是別管她了,早點休息吧!”
“我怎麼睡的著。”顧夕顏苦笑,“明知道有一個定時彈炸就在自己身邊。總得想辦法把它給澆溼吧!”
段纓絡遲疑道:“你也不是個管閒事的人……再怎麼說,這也是花生衚衕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可別到時候,吃力不討好……”
“人本來就是群居動物,有誰真的能夠獨善其身啊!”顧夕顏無奈地笑道,“現在不趁著方少芹對未來還有著幾份憧憬的時候把她給拉過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她變成第二個徐夫人。然後我們兩人不死不休地鬥著……最後遭殃的是誰,還不是我……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遇到什麼危險。也不希望,有一天,我變成一個連孩子也能下手地人……恨,總是比愛更能讓人感到快意……難道你喜歡一直生活在血腥的環境裡啊……”
“那倒也是!”段纓絡道,“什麼事都怕萬一,萬一你們爭執起來,真地傷了孩子……後悔也來不及啊!”
顧夕顏沉默良久,輕聲地道:“我也仔細想過了。魏士英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既然如此,何必再把方少芹牽進去……我盡力去做,能做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吧!”
段纓絡大驚,道:“既然懷了孩子,齊毓之應該對魏士英還是有點感情的吧。就算沒有感情,畢竟是他的親肉骨,又是第一個孩子,徐夫人總要給幾份面子他……應該不至於如此吧!”
顧夕顏搖頭:“就怕是魏夫人,容不得這孩子?”
段纓絡略一思忖,額頭就冒出汗來。
如果這個時候魏士英肚子的孩子出了什麼事,那把徐夫人請到花生衚衕的方少芹,還有對魏士英懷孕極度不滿的徐夫人,都會被懷疑……那齊毓之和方少芹、徐夫人之間的關係,就將變得很微妙了!
顧夕顏苦澀地道:“那天在賢集院,徐夫人聽易嬤嬤說魏姨娘懷了孕,一下子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卻說,進門三個月,卻懷了五個月的身孕……我記得分明,魏士英是二月間抬的姨娘,算起來,應該有五個月,而且,少芹也說,魏士英只有兩個月的身孕。當時,易嬤嬤不停地偷窺我的臉色,還不顧尊卑使勁地擰徐夫人……徐夫人一定是氣得心神失寧,想起了以前的事。把這個魏姨娘當成了另一個魏姨娘……齊瀚、懋生和齊瀟是前前後後出生的,如果水姨娘、周夫人是一起抬舉做的姨娘,那還說的過去,如果不是……那懋生之前,魏夫人就應該還懷過一胎……”
段纓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徐夫人和魏夫人之間恨意……”顧夕顏沉吟道,“段姐姐,你幫我打聽一下,看魏夫人是不是和水姨娘、周夫人一起進的門……”
第二天下午,段纓絡就臉色惶恐地對顧夕顏搖了搖頭,道:“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魏夫人進門的第七年,齊煜才收了水姨娘和周夫人……”
顧夕顏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煞白起來。
沒有幾天,方少芹和顧夕顏都呈現出疲憊不堪的倦色。
只有紅鸞,越來越開朗。越來越活潑,臉色也越來越紅潤……有一天,她甚至捉了一條毛毛蟲丟在顧夕顏的裙子上,結果卻惹得顧夕顏一陣開懷地大笑。
紅鸞不明所以,瞪著眼睛望著她良久,然後氣呼呼、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方少芹站在屋簷下,目光迷離地望著紅鸞:“我小時,也曾經象紅鸞一樣,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得到父母的庇護……”
站在她身邊的顧夕顏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