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齊懋生所言,方家送來的這個女孩子,不僅美,而且慧。她如一株長在春風裡的楊柳,看似柔順,卻帶著生命韌勁和熱情,在你不經意間,她水靈靈的眼睛裡就會閃現洞察世事充滿智慧的光芒。
顧夕顏就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如果沒有德馨院的那一幕,齊毓之和方少芹兩人的相貌身世甚至是氣質。都堪稱是一對璧人!
一想到方少芹既將面臨的窘境。顧夕顏地心不由就軟了幾份。
她笑盈盈望著方少芹,用一種對待朋友般地關切和方少芹說話。
“國公爺聽說方家願意將姑娘嫁過來,歡喜了好幾天。燕地天寒地凍,你又是在江南長大的,生活方面定有很多不如意之處。”說到這裡。她就把目光投向了石嬤嬤,“嬤嬤是姑娘的養娘,又陪著姑娘遠道而來。說起來。就象是她母親一樣。姑娘年紀輕,面皮薄,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說,可不能委屈了她。”
方少芹和石嬤嬤都是一愣,特別是石嬤嬤,沒有想到顧夕顏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抬舉自己,她忙恭恭敬敬地上前跪了下去:“奴婢一定謹囑夫人的教誨。好好照顧我們家姑娘!”方少芹也道:“多謝夫人關心!這一路上,多虧有了齊爺照顧,一切都安好!”
“那就好!”顧夕顏示意翠玉把石嬤嬤攙起來,道:“家裡是誰來送地親?”
方少芹不緊不慢地道:“是我大堂兄方少司和表弟馮天翔。”
馮天翔嗎?
顧夕顏微怔。
難道真的讓我給猜中了!
她不由又仔細地打量了方少芹幾眼,可惜當時個女孩子戴著帷帽,事隔幾年,實在是難以從她身上找到當年的影子。
顧夕顏裝作沉吟地樣子:“馮。該不會和梁庭都督府地馮大人有什麼關係?”
方少芹笑道:“馮天翔正是梁庭都督府馮青雲兒子。”
顧夕顏不由笑起來。她道:“沒想到你們家和馮家也是親戚啊!”
“家父曾在馮大人所下任職。家母體弱,多虧有馮夫人的照顧。加之馮夫人孃家宋,和家母同宗,所以認了姨母。”方少芹解釋道。
顧夕顏就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方少芹望著顧夕顏有點狡黠的笑容,突然就想到剛聽到婚訊的那天,母親委屈的哭了起來,自己卻聽說原來要嫁的是齊毓之,是那個在棲霞觀見到的翩翩公子時心裡湧起來的無邊喜悅。
她地臉不由升起一團霞雲來。
顧夕顏留了方少芹吃早飯,方少芹禮貌地推辭了一下,就應了下來。
那時候,糧食緊張,留人家吃飯,是很隆重的禮儀,甚至還有“一飯之恩”的說法。
顧夕顏不知道方少芹喜歡吃什麼,早飯安排的是春餅和白粥。
她可以允許齊懋生在自己睡覺的地方吃飯,但並不表示她也可以允許別人坐到她的床上去。所以,早飯是在堂屋裡吃的。
春餅,就是麵餅裹餡。
巴掌大地白色細瓷碟子裝了不下二十幾種地餡,方桌的東角和西角和擺了一個小竹筐,裡面放著已經烙好了地薄薄面餅。想吃什麼餡,點了碟子,旁邊佈菜的就給你裹好放在面前的小碟裡子。
方少芹有些動容的望了顧夕顏一眼。
能想出這麼體貼的方法招待客人,現在看來,好象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兩人沉默的吃著東西,都發現對方進餐的姿態優雅,舉止從容,有大家之風。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竟然對視著笑了笑。
那些生疏和隔閡,好象都在這一笑中變得淡然了許多。
吃了早飯,顧夕顏有點不合禮儀,太過客氣地送她到了二門口才返回。
當天下午,方少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