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山兒?
“我記得姚二胖是你哥們兒吧?”他緩緩開口。
屁。我不想說話。
“他走的時候沒說什麼?”喬謙山問我。
我把手肘從膝頭上拿開,任由自己的身體軟不拉幾地攤在喬謙山辦公室裡一隅小沙發上,心裡面好像有一個地方被人劃了一刀,咕嘟咕嘟往外面留著苦水。
就給我抽屜裡面放了張紙……
說什麼?喬謙山安靜地問。
說……兄弟對不住,大蜜桃兒感染HIV了,我沒辦法……再見。我竟有點兒哽咽。
……大蜜桃兒是誰?
他相好。
男的?
……嗯。
餘滿分給內鬼的錢就七八十萬,能幹什麼呀。喬謙山低眉說道。
嗯。
你他媽別在那兒嗯哪嗯的,煩。他暴躁地踢了我一下。
我忽而猛的撐起身子來,一把把他抱在懷裡。
陸路!他怒了。
別動,我難受。
他不動了。
我使勁兒抱著他,手指快扣進他背脊裡:我難受……我他媽的怎麼就這麼難受啊……
——快別使勁兒了我透不過氣。
——陸路?陸路?
——不是,你別哭啊……
——你沒哭吧?沒有吧?
——你他媽的倒是說句話啊?
我使勁兒抱著他,嗅著他,覺得這樣能讓我安心。我忽而發現我是真的挺喜歡他的。
我乾脆利落地把喬謙山給推開了。
他怔怔地望著我。
“行了我回去了。”我傻不拉機地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你繼續忙。”
喬謙山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目送我離開。
走了兩步我又折回來:“內什麼……二胖子拐走的那幾十萬算我欠公司的好了,我想辦法儘快還上。”
“知道了。”喬謙山沒看我,目光又回到電腦螢幕上了。
“嗯……再見。”
“再見。”
我轉身走出他辦公室,在走廊昏暗的拐角處默默停駐。
——陸路,你他媽的真是個大傻叉!
週末我驅車回了鳧州一趟,專門為安撫雙親。
什麼,不結婚了啊?怎麼回事兒啊大路,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兒啊?要不怎麼好好兒地……
沒有,不是,別瞎猜了媽,跟你說是公司的事兒。
我大致把思路理了一下,決定把老餘出事兒的事情照原樣說,說這事兒大舅子已經幫我壓了下來,雖然喬老爺子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事兒沒查清楚之前也沒臉結婚,所以結婚的事兒先拖個一年半載的再說。
“唉……你看你做的這是什麼事兒,人家喬家那麼信任你。”媽埋怨著我,“結婚的事兒我們男方晚個幾天倒是沒啥,就怕把姑娘耽誤了——小寶那邊要怎麼跟她家裡說?”
“就說婚房那邊裝修出了問題,要再等半年。沒事兒您別想太多,婚禮的事兒我們本來就沒操辦多少,小寶她爸媽也知道小寶一向都是個做事兒拖拉的主,晚個小半年沒多大區別。”我安慰我媽道,“再說萬一公司的事兒馬上就解決了呢。”
成,只要不是你們倆自己的感情出了問題就行。我媽滿意地點頭,又圍繞老餘的事兒唸了我兩句,終於是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沒她老太婆可操心的事兒了,這才喜笑顏開地張羅著開飯。
飯後我在舊屋裡睡了個午覺,醒來之後見爸媽都還在睡,就一個人帶著鑰匙出了門,沿著家鄉那條著名的琵琶河遛彎兒。
琵琶河邊兒上是兩排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