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伶趕到的時間很快,他推開病房門,喬南栩還沒醒過來。
病房裡,已經沒有了喬北譯和喬西沉的人影,只剩下韓承羽一個人。
“二嫂你來了。”看到裴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韓承羽站起身遞給他一杯水。
裴伶接過來卻沒有喝,直接走到病床邊,觀察喬南栩的情況。
他擦掉臉頰兩側的汗珠,眼底像是著了火一樣:“怎麼搞的,他是不是吃了檸檬。”
韓承羽最是不願意多管閒事,但自從來到了喬家,得到了這一大家子人的寵愛,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現在床上躺著的人是他的二哥,旁邊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心臟挖出來給他二哥的人是他的二嫂。
即使他不確定二嫂還是不是他的二嫂,但他知道,他必須得做點什麼,不然二嫂可能就真的不是二嫂了。
他往後撤了一步,把床邊的椅子讓給了裴伶,聲音中流出淡淡的憂傷:“是吃了檸檬,你走以後,二哥就派了司機去找你,然後他就進了別墅,和咱爸聊了沒兩句,爸就回了房間,二哥他一個人在客廳,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我們在茶几上看到他裝檸檬的盒子,這才知道他吃了檸檬。”
韓承羽的聲音一如往日那般,只是他所有的情緒都在他的雙眸裡,而此刻他正看著裴伶說出這一切。
裴伶根本受不了韓承羽那股心疼又心酸的情緒。
他光是聽著韓承羽說出那些字句,他的心臟就要爆炸了。
更何況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韓承羽的情緒被他偽裝到了極點。
對於喬南栩昏迷不醒,他自然是擔心,但不至於眼中流淌那麼多情緒。
所以當他看到裴伶臉上欲哭的表情,他就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二嫂你能留下來照顧他嗎,四姐還在家裡沒人照顧。”他語氣真誠,懇求裴伶。
裴伶立刻點頭回應:“好,這裡有我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韓承羽忍著心裡的得意對裴伶道謝,轉而離開了病房。
此刻的病房裡,燈光柔和,烘托出一股暖意。
這暖暖的光線落在喬南栩的臉上,隱去了他臉上的蒼白。
這張臉,從裴伶初中時就開始被他刻在了心裡,骨子裡,和血液裡。
如今過去了快十五年,在他眼裡這張臉只是褪去了當年的青澀,變得成熟許多,但是其餘的地方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也許喬南栩早就忘記了初中時那個性格陰沉、整天鬱鬱寡歡的男孩,更不會記得當時這個男孩被人從天台推下去時被他緊緊抓住了手腕。
那一刻,在裴伶的眼中,那個緊緊抓住自己手腕,並一遍一遍鼓勵他讓他不要放手的Alpha是他的救贖。
在他默默愛著喬南栩的那許多年裡,他把喬南栩當成了逆光裡的向日葵,而他自己是向日葵旁邊野蠻生長的雜草。
風雨來時,這棵向日葵替他遮風擋雨,太陽鋪灑大地時,這棵垂了頭的向日葵就又重新昂首逆光而生。
這麼多年,他光是看著喬南栩就會感到幸福。
如今這個Alpha被自己害的傷了心,躺在這病床上,他的愛是何其荒謬。
明明愛著卻傷害了,明明想看他笑,卻讓他躺在這張病床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全部都是他的錯。
他抬起手,輕柔地伸向喬南栩的臉頰。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及喬南栩的臉龐時,喬南栩的睫毛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細微的動作讓他心中一驚,瞬間收回了手。
他坐立難安,在椅子上不知道該如何擺姿勢,眼看著喬南栩的雙眸欲張開,他緊張的向後挪著椅子。
椅子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