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氣惱,自己也是半個娘呢,抱著黎小澤出了竹樓。
一時清風微響,競天卻是心頭沉重。
“為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烏婆婆有些暗啞的聲音也無奈:“本來,我也想往後推一推,可那皇后做的好事,你能保證以後沒人再對朝兒下手?”
競天沉默。
“你心裡清楚,朝兒身子看已無礙,但內裡…仍是不堪一擊。你若是有條件能讓她一輩子無風無雨金玉養著,我也不忍心讓她受苦。可惜…連皇帝的女兒都有煩擾,而且如今她還是孩子,隨著年紀增長…她的身體不能憂思。”
不能憂思?
競天掐緊手心,豈不是要她的朝兒斷絕七情六慾?
“那婆婆有法子讓朝兒完全好轉?”
烏婆婆誠實搖頭,讓競天心臟勐的一縮。
“並無十分把握。但有五分。”
才五分?
競天閉上眼,突然有種衝動,去京城將韓謙兩個兒子殺死。
“婆婆要如何做?”
“拜入我門下,以毒猝身。”
毒?
“那,我的朝兒,以後豈不是,同你一般罩在黑衣裡見不得人了?”
烏婆婆大怒:“你才見不得人,你全家都見不得人。”
“…不是嗎?”
“當然不是。”若不是看在徒弟面上,她非得殺了這個女水匪不可。
“梳妝打扮,這是個人喜好,朝兒這個不必學我。”
“也…不會毀容?”
烏婆婆渾身顫抖,氣的。
“不會。”
“也不會…碰不得人?”
“不會!”這女水匪究竟是怎麼想自己的?
競天狐疑的眼神在烏婆婆身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難道是天生的無鹽女?
烏婆婆坐的筆挺,任她打量:“你覺得如何?”
競天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那朝兒以後與常人會有如何區別?”
烏婆婆理了理衣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多一門保命手段罷了,還有便是要吃的苦中苦。”
競天心肝一顫,頓時閃過蹲馬步踩梅樁嚴冬酷暑抓毒蟲的畫面,她怎麼捨得。
烏婆婆嘆氣:“你當我不心疼朝兒,再耽擱下去…”
“會…如何?”
“若她不受一點刺激,我能保她活到…十歲,只是活著。”
競天身子一晃,十歲?躺在床上全無意識也是活著。
“婆婆,有什麼法子能讓五成更多一些?”
烏婆婆揉著太陽穴:“我一直在找,所幸,這次進京我尋回家族傳承,應當會有法子。不過,我還在一直鑽研。”
競天立即道:“不管用什麼,婆婆儘管說。”
“我知道。”見她臉色蒼白,罕見安慰她:“你放心,朝兒於我族之術頗有天賦,是老天恩賜與我族接我衣缽的,我視她如己出,自然萬般為她考慮。你就安心走吧。”
競天呵呵,你咋不直接說這閨女我要了,你可以去死了呢?
既然下了決定,那便不必再拖,等朝兒醒來,競天便告訴她:孃親要去打仗,你烏婆婆沒法去,你大黃也沒法去,你的小澤阿姆都不去,乖寶寶在家等孃親回來,聽烏婆婆的話。
朝兒眼淚巴巴騎在大黃身上目送走了競天。這倆自相見就沒一刻分開過的。
競天狠瞪眼大黃,拉著它的大腦袋囑咐,要照顧好小夥伴,才帶著兩千兄弟奔赴兗城。
她是傻子才會傾巢而出,老窩沒人守的?蒼牙山沒人維繫的?既然皇帝給了徵兵權,她不好好用都對不住皇后那一箱箱的毒。
京裡熱鬧無比。
競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