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中慈取笑曹中貞玩兒,逗得曹中貞紅了小臉,俞筱晚笑了一會,又問曹中慈道:“你還沒說是看什麼好戲呢。”
曹中慈四下看了看,神秘兮兮地道:“說了是暢春班的戲啊,羅小樓會親自登臺,我已經訂下了雅間,到時咱們穿男裝出去,我以前在蘇州,就常這麼跑出去玩兒的。”然後眉飛色舞地說起在蘇州扮少爺出府玩的經歷。
這種出格的舉動,在曹家兩位庶出小姐聽來,簡直跟天書一般,俞筱晚雖然知道地方上許多的千金,都沒有京城裡的這般拘束,但曹中慈卻是連賭坊都去過的,害她都躍躍欲試了。
“喲,若是跟她一條船,我就寧可不遊湖了。”
幾姐妹正聊得開心,背後忽地響起一道帶著濃濃嘲諷的聲音。
俞筱晚側目一瞧,只見一身銀紅束腰及胸裙、配桃紅色半臂衫的靜雯郡主,領著幾位少婦及千金,緩緩行來。靜雯一面優雅地輕搖團扇,一面側了小臉同身邊一位少婦道:“嫂子,穿海棠裝的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寶郡王妃,您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那位少婦一身薑黃色春衫,雪青色的八幅繡牡丹長裙,五官秀麗,神態婉約,沒有大家閨秀的大氣沉穩,但有股子小家碧玉的溫婉可人。俞筱晚記得她是北王世子妃,遂含笑向她點頭致意。
北王世子妃也正悄悄打量著俞筱晚,只見她上披一件芙蓉色繚綾外衫,領口和袖口繡著大片的海棠花瓣,下配煙紫色的滿繡海棠百褶長裙,腰間僅繫了一條素紫錦帶,沒有任何玉佩、香囊之類的配佩,她眉目如畫,笑容恬靜,蔥白玉手執了一柄團扇輕輕地搧著,寬大的衣袖和裙襬隨著微風輕揚,帶動花瓣翻飛,這身姿、這容貌,真如同海棠花仙下凡一般。北王世子妃微微有些自卑地垂下眼瞼,恭敬地福了一福回禮。
靜雯郡主暗瞪了世子妃一眼,頗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意味,雖然沒能挑得世子妃主動開戰,但她也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於是又再度提醒道:“世子妃不記得了麼?前陣子不是在傳,北世子與寶郡王在酒樓裡,……嗯,那個,爭了起來?”
北王世子妃笑容有些僵硬地道,“不過是男人們玩鬧罷了,郡主莫要聽信這等謠言。”
俞筱晚輕輕一笑,明眸流轉,看向靜雯,想知道她接下來要如何挑撥,才會心滿意足。
靜雯果然是不滿意的,她預想的情形是北王世子妃怒視俞筱晚,而俞筱晚則鄙夷地回望,她才好從中再挑撥幾句,想必北王世子妃這個沒出息的女人,肯定會哭哭啼啼,然後她才好四處傳播,俞筱晚仗勢欺人,將北王世子妃給惹哭了。她就是要讓世人都知道,俞筱晚是個假惺惺的女人,看著柔靜溫婉,實則是個母夜叉。
現在她決定放棄北王世子妃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直接逼問俞筱晚。她笑容輕慢,語氣嘲諷地問俞筱晚道:“請問寶郡王妃,外人都傳北王世子是為了你與寶郡王爺動手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啊?”四下看了看跟來的少婦和閨秀們,她輕笑道:“在這的都是朋友,不會亂傳的,還請郡王妃替咱們解解惑。”
說罷得意又輕蔑地笑了起來。
與靜雯交好的千金們,自然是帶著些興奮和鄙夷地看著俞筱晚,其他人也帶著幾分看熱鬧的心思,女人都是善妒的,若是能看到俞筱晚這個美貌拋了她們幾條街的寶郡王妃受點委曲,心裡自然是痛快的。
俞筱晚輕搖著湘繡團扇,面帶微笑,將目光調向湖面。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裡,能建一片這麼大的真正的湖泊的園子,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家王府而已,此時已近五月,荷花都已經長出了長長的花苞,只等時節一到,就盛放出滿湖的朝暉。俞筱晚用扇柄指向遠處僅露出小亭一角的湖心小島,向眾人道:“一會兒咱們將船停在那兒,我記得那片小島上,有處泉眼,裡面是真的泉水